乐然笑笑,把他抱起来给他擦头发:“陛下是天子,背负天下苍生,亿万黎庶,自然是辛苦。”
他和乐意几个都是从小进宫上过内学堂大珰,说话是很有几分斯文。
李澜像模像样地叹口气——这样粉雕玉琢孩童看着就是天真无邪时候,学着大人叹气时候只叫人觉得无比可爱——说:“要是有人能替父皇……”
乐然把捂住他嘴,脸都青:“小祖宗啊!童言无忌也该有个限度,
这才如梦初醒般三步并两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把六皇子从皇帝身上抱起来。
小孩子火气足,背心已然出满层热汗,李言喘息着从床上坐起来,鼻尖也沁汗,对着乐然摆摆手说:“带澜儿去……去重新、沐浴。”
李澜被从背后抱起来,挥舞着手脚挣扎下:“澜儿洗过!”
李言理理襟袖,气息未复,仍旧轻促地喘息着,笑着摆摆手:“身臭汗,快去洗洗干净。”
沐浴时候乐然又絮絮地叮嘱起来:“殿下千万记得,不可弄出动静来,陛下浅眠,极易被惊醒,倘若惊醒,往往便是宿不得成眠。”
童言无忌向来最是发谑,李言笑着摇摇头,在李澜额上轻弹下,叫他:“放开。”
李澜委委屈屈,把他父皇腰抱得更紧些。
皇帝由来多愁多病,把腰身羡煞楚王,李澜这短两条小胳膊都恨不能环拢过来,大概是他爹腰身之细鼓舞他,他用力地伸长手臂抱着他爹腰身,试图用左手握住右手。
李言抿抿唇,不自在地挣挣,抓住李澜两只爪子从自己腰上拉下来,说:“澜儿别闹。”
李澜委委屈屈地蹭过去,问:“为什?”
李澜拍着水面上桂花,问:“为什会这样?”
乐然不敢背后说君王是非,只是敷衍道:“陛**体不好。”
李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乐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陛下明日还要临朝问政,倘若夜不得安眠,很伤身体。”
李澜“啊”声,说:“父皇好辛苦啊……”
李言抱着他在床边做好,忽然就伸手往他腰间和胳肢窝挠痒痒。
李澜咯咯笑着蜷成团,手脚乱蹬,李言在被踹到之前及时抽身,整整衣襟道:“明白?”
李澜笑着爬过来,也学着李言样子,伸手就去挠他爹腰间**,边挠边笑:“父皇怕痒!”
乐意惊恐地看着皇帝和六皇子在床上笑着滚成团,却又不敢上前打扰。
过会儿,听到皇帝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来人,哈哈哈,咳咳……护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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