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辆车停稳后，翻卷不息
尘烟也平息
下来。
海宁步子再也迈不开。
这辆车，他认得。
从驾驶座上蹦下
个陌生男人来。
他踱两步，中气十足地大骂：“操，手脚太麻利吧？！人
还没拉来呢。”
对那个已死流浪孩子来说，没有更体面处理方式。
后续警方处理，最多也是随便拉走烧掉。
如果人真有死后世界，海宁盼着他怨气深重、变成厉鬼时，能离仇人近点。
在火舌慢慢吞吃掉半间厂房时，海宁在外面高草丛边坐下，乖乖地等着爸爸来。
药物让海宁伤口酥麻作痒，但好在不痛。
肿眼泡脸朝下扑倒在鱼腥浓郁地面上。
而下秒，他就控制不住地打滚嚎啕起来。
他左腿膝盖以下被道斧锋齐齐斩断！
海宁从门边阴影中站起。
因为失去条手臂，他走路会不自觉往左偏。
宁听力变得异常敏锐。
几分钟后，他听到外面传来轻快脚步声，还有衣料摩挲粗糙地面簌簌低响。
肿眼泡拖着具流浪少年尸体，步履轻快，庆幸着自己没走多远，就在垃圾桶边找到个身高和宁灼差不多小孩。
他愉快地吹着口哨。
在换气间隙，他鼻腔里隐约扑来新鲜血腥气。
海宁僵硬在原地。
寒浸浸阴影，将他心神
他认真地想，爸爸会儿来时候，会不会被自己样子吓到。
可现在又没有别衣服可换。
他专心致志地琢磨这件事，想得直发呆。
五分钟后，他看到辆破旧车带着滚滚尘埃而来。
他有点开心，撑着身体站起身来，又担心自己走到明亮地带，会在第眼吓到爸爸，只好尽量避着火光、踩着阴影走。
他不大顺当地走到肿眼泡面前，歪着头，提着斧子单手微微发抖。
肿眼泡因为恐惧和剧痛瘫软如泥，个字都挤不出来，只能发出“咿咿”无意义哀叫。
海宁注视着眼睛肿胀、眼神惊恐男人，梦呓似把那句话还给他：“哎，笑个吧。”
不等他有任何反应，海宁挥下斧子。
结这里切后，海宁拎着大概原本是用来烧自己和爸爸尸体燃料，把四具尸体拉在起，把火点。
肿眼泡愣瞬，低头看向被自己像个破面袋样路拖拽而来小孩。
他满脸鲜血，还睁着眼睛，大大眼白透着诡异青。
肿眼泡无所谓地耸耸肩，步踏入废弃工厂大门。
浓重血腥味冲得他栽个跟头。
……是个货真价实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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