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无尘用沉默在他心上又不偏不倚地戳上
刀。
“说话！”卅罗双目通红，“岳无尘你说话！！”
岳无尘盯牢他
眼睛，轻声道：“……不然呢？”
卅罗愣在原处，脑中轰轰然噪作片。
他双眼通红地扯开嘴角，干干笑：“岳无尘，
以前怎
没发现，你这狠啊。”
卅罗嗓音大起来：“……岳无尘！”
唯有如此，才能控制住他咽在喉间哭腔。
岳无尘在短暂默然后，悠悠叹声：“……你看到？”
只这四字，便堵死还在拼命寻找解释卅罗所有希望。
在极怒和极悲间，卅罗想骂人，把他所有已知脏话连素带荤地砸在岳无尘头上，然而喉咙里意图迸出惨叫都被他用齿关封在腔子中。
人、酒中仙，变成缕满腹心事、落落寡欢幽魂。
……直到他肉身在间弥散着桂花酒淡香禅房中重新醒来，再世为人。
卅罗目眦尽裂。
美人揽镜自照，入目却是具泥骸脏肉，这教他如何接受得？
他看够！不想看！
语气轻松，却又透着腔子无法诉出绝望。
“你怎能这对？”他自地上爬起，蹒跚着来到岳无尘床侧，将双猩红眼睛对准岳无尘，“什都没有做过，为何要将那人所做之事算在身上？”
他早就不想杀岳无尘，他在竭力变成岳无尘想要那个人，尽管还不大成功，但他已经非常用心。
这不公啊，凭什要他去承担那个卅罗罪孽？
卅罗半跪在床上，
他惊惧地发现，自己连骂骂岳无尘都做不到。
原因无他，舍不得而已。
在几番切齿后，卅罗终是发出呻·吟似悲鸣：“岳无尘，你怎可如此戏弄？！”
岳无尘转首看他，额前几绺解散碎发被汗水染得发亮。
沐浴在这样目光之下，卅罗悲愤道：“……十数年来，你留在山间，究竟是为着什？！为着改你徒弟命吗？于你而言，不过是命盘上道干支，棋盘上枚棋子？”
然而画面接踵而来，影影叠叠，哪里会轻纵他去？他头痛欲裂，往后跌去，仓促慌乱中碰倒只博山炉。
体内设下防御之障被激发，元神受震，岳无尘饶是有再深酒意也醒，他自榻上挣起，用力捺住太阳穴，瘦弱后背阵阵止不住战栗，乃是设障所致疼痛刺激。
卅罗忍得脸色青白，才勉强抑住满腔拥住岳无尘安抚冲动。
他哑着嗓子唤他：“岳无尘？”
岳无尘后背战栗幅度渐弱，透湿脊背缓缓挺直，却仍背对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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