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重光心里顿时难受得不行,吸吸鼻子,可怜巴巴:“师兄,你以前说过只要。”
徐行之被缠得没办法:“要要要,要,行吧?都要,北南雪尘
师兄是九枝灯唯光,哪怕靠近亦觉灼热,他只想跟在师兄身后,若是师兄偶尔能施与他温暖瞥,他便已经足够欣喜。
他不敢苛求更多。
夜深之时,抄录经文最是乏味无趣,损耗精神,三人并肩而坐,有搭无搭地聊着天。
孟重光双眼晶亮地望向徐行之,托腮轻咬笔端,眼中跃动清澄烛火里只容得下个徐行之:“师兄,如果你再世为人,想要什人陪伴在你身边呢?”
他用眼角余光若有若无地钩住闷头抄写九枝灯,眼中似有笑意。
孟重光自然是欣然受用,九枝灯却直直看向徐行之,意有所指道:“师兄,不是小孩子。”
徐行之自然不会往旁方向去想,笑道:“在师兄眼里,你们永远都是小孩子。”
“嗯。”孟重光顺势把脑袋搁在徐行之右肩窝上,尽管他比徐行之还要高些,可他做这样撒娇亲近动作却自然无比,“师兄只要不嫌弃重光,重光愿意辈子陪在师兄身边。”
徐行之语气温和:“傻话。”
九枝灯望着孟重光,神情奇异。
他曾用类似问题问过徐行之,当时徐行之选择自己,现而今他想叫徐行之当着九枝灯面,把那个让他暗自甜蜜许久回答再重述遍。
徐行之略略停笔,思索番道:“……吗?想要个师父那样父亲,再要个如昼那样妹妹,就很好。”
“……呢?”孟重光期望猛然落空,去扯徐行之衣摆,不依不饶地,“师兄,呢?”
九枝灯不言声,只专注地望着徐行之。
徐行之在桌下踹孟重光脚:“去去去。重活世,你还指望当爹当妈不成?”
他想不通个妖修为何能这般毫无芥蒂地欺骗师兄,也想不通心头那丝隐约羡慕和渴望是源于何方。
他不是没想过要将孟重光是妖事情告知徐行之,然而他来不喜告密,认为此事非君子所为,二来有把柄握在孟重光手中,三来,他与孟重光不睦多年,却并不认为孟重光对正道有何图谋。
九枝灯自认做不到像孟重光那般痴缠师兄,他与他虽同为邪道,但终究不是同类人。
左右师兄身为年轻辈翘楚之人,已无人能出其右,将来必是风陵山正统接班人,孟重光与自己,想必都没有资格同师兄相配。
这样想想,九枝灯看到孟重光同师兄厮磨,反倒觉得要比过去更安心顺眼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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