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之伸手抱住孟重光后颈,哄小猫似捏捏:“师兄那时候吼你,生师兄气?”
“是生师兄气。”孟重光脸色煞白,“师兄明明只要说上句非道之人不是,广府君何至于气恼至此?你分明就是不忍心九枝灯被师叔责骂,你……”
“叫师兄。”徐行之略略皱眉,“九枝灯是你师兄。你这样连名带姓叫他,太不像话。”
孟重光心里本就对九枝灯介怀不已,又听徐行之这说,顿时露出不可置信目光:“……师兄,你为他说不像
徐行之回头笑道:“照照镜子。不过真是越看越英俊,都挪不开眼。”
孟重光却难得没有被徐行之逗笑,端着铜盘进门来:“重光给师兄上药。”
“嗬,这多药。”徐行之光着上身走上前,取瓶,放在手里细细端详,“……这瓶子好认,是清凉谷。这瓶是丹阳峰,看这花纹就知道。他们都有心。”
孟重光咬牙:“打师兄,还来充好人,这算什?”
他看着徐行之那道延伸到肩膀伤疤,轻声道:“真恨不得杀他们。”
九枝灯站在不远处,拳头握得很紧,孟重光泪眼汪汪地盯着自己,看口型大概是在唤“师兄”。
接着,徐行之眼前便彻底暗下去。
再醒来时,徐行之发现自己趴在床上,床畔边开着扇窗,窗外有眼小湖,金鱼戏游,斜柏青幽,倒是清净。
他上身衣服已除,口里有股百回丹清凉味道,该是温雪尘喂给他,背上虽仍灼痛不已,但已不是不可忍受。
徐行之勉强爬起身来,摸到屋中脸盆架边,转过背对着铜镜去照背上伤口,
徐行之愕然,抬眼与孟重光视线相碰时,陡然心惊瞬。
但很快,那叫徐行之心脏抽紧目光便被层盈盈眼泪软化下来。
孟重光咬着唇,细声道:“师兄……”
徐行之立即心软不已,把刚才孟重光眼中掠而过狠厉杀意抛之脑后:“哭什,都没哭。”
孟重光躲开徐行之手,带着软绵绵哭腔赌气道:“……没哭。”
这不照不知道,徐行之自己都吓跳。
他背上三道触目惊心血痕周边,有片片不均匀破损揭口,看就是血肉与衣服粘连严重,不得已只能强行撕下。
徐行之撑着脸盆架,练习可怜巴巴表情。
广府君再如何说也是他长辈,既是醒,他也该去找广府君承认错误,免得他觉得自己无礼,把剩下二十七鞭再给他补齐全。
徐行之正在练习,突然听得背后传来孟重光声音:“师兄在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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