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信纸上端,自言自语道:“……为何他还写着给艾沙?难道他还不知道,艾沙已经死?”
副将只觉头大如斗:“将军,恕属下冒犯,属下实在不知,您对那褚子陵何来这等信赖?!”
“人说上辈子杀猪,这辈子教书;看是上辈子杀人,这辈子教猪。”帕沙道,“实在不知,就闭上嘴。不必向你交代想法。”
副将只好不甘地闭上片刻嘴。
片刻之后,他仍是忍不住,冲口而出:“那您难不成要听那姓褚话,撤出归宁?”
况且,他吃惯好米面、住惯好帐篷,突然落到这鸟不拉屎边陲,成日里和帮流民打交道,不习惯也是正常。
思及此,他叫住褚子陵:“子陵,你过来。”
褚子陵回过头来。
副官把他拉到边:“不是叫你干活,是好事。上头刚刚传来消息,们骁骑营,有仗打。”
饮食不调、外加心情躁郁,生出满口血泡和溃疡褚子陵,总算在几日后拟好封信件,把鸽子放入漫天风沙之中。
在南疆人那里博得信任,不能这样功亏篑!
出营帐,他恰与鲁大远副官迎面撞个正着。
褚子陵想着心事,只与副官微微点头,权当打过招呼,旋即错身而去。
副官有些吃惊。
三月前,他初见褚子陵时,他分明还是个颇有意气青年模样。
帕沙冷笑声,反问:“你当真相信,北府
数日之后。
这封信几度辗转,又摊放在帕沙桌案之上。
双绿色眼珠盯着发黄信纸,瞳色沉郁,看不出它们主人在想些什。
帕沙副将已是极度不耐:“将军!您还要信他鬼话不成?!叔父、吴将军接连惨死,难道还不足以使您警醒?”
帕沙冷冷道:“战死?吴宜春分明是蠢死。”
起先,副官对褚子陵印象很不坏。
他本以为,在褚子陵这个年纪,亲手射杀名南疆将军,不说自傲忘形,也该是春风得意,但见到他时,副官发现他神情并不多欢喜,时时拧着眉,也不爱听别人吹嘘他功绩,该是个谦逊之人。
短短三月,边境风沙和粗粝饮食便将他打磨得粗糙起来,让他口角都生起燎泡,左唇角泡刚刚干瘪下来、结出深褐色血痂,右唇角便又鼓胀起来,晶晶亮地绽出个新口疮。
他心事重重,也不爱与人说话,与传闻中健谈爱笑,倒是不很相符。
詹远副官是出名软心肠,他摇摇头,想,听说褚参军自小随公子起长大,怕是从未分别过这样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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