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还有三不祭。
次年,天下太平。
名在北府军做多年火头军老兵,在某日清晨请见时惊鸿,见面便拜,语无伦次地道,多谢时将军,多谢时将军。
时惊鸿头雾水,扶起他来,问是何事。
他举着封信,泪眼滂沱道,他妻子昨日来信,信中说,她梦见儿子回家来,穿着染血铁甲,浑身透湿,也不说话,只在门前磕三个响头。
醒来后,他老妻蹒跚着来到门前,跪在儿子刚才在他梦中跪拜地方,抚摸又抚摸,好似那里还有残留水迹。
时停云骑在他白马上,银盔上白穗被江风吹得刷拉拉作响。
他答:“回十三皇子,渡口要到。”
渡口?
是,看此地地形,若他所记不差,前方便是叶舟渡口。
严元衡陷入沉默。
前胸有些凌乱被子整理好,没有任何更亲昵动作,旋即用胳膊支撑着自己下地,在轮椅上坐定,低头看着自己双腿之间,苦笑声。
做豹子要自己解决,坐轮椅也要自己解决。
李邺书守在帐篷外,隐隐听到帐篷内有两声压抑闷哼,他竖起耳朵细听,却又感觉没听到什。
大概是梦呓吧。
有大捷鼓舞,将士们行军速度快许多。
那火头军泣不成声,说,若无时将军引路,他儿子魂魄难返,多谢时将军厚恩。
他久久听不到时惊鸿回应,抬头看,愕然发现,上位时惊鸿也在饮泣不止。
自此后,北府军定下规矩。
凡北府军路过叶舟,都需得下马,牵马而行。
主将需得跪在渡口前祭衣,卫江中战士亡魂,披衣回家。
在他尚在幼年时某个冬日,南疆养精蓄锐,发动场战争。
南疆骑兵军优越,是有备而来,时惊鸿那时也不过是个二十刚出头青年将军,初领兵权不久,鏖战中与大队伍失散,沿江且战且退,于叶舟附近发生激战,以时惊鸿方险胜暂结。
那战,血染盈江。
追兵随时降临,满地尸首实在无法安葬,时惊鸿又恐南疆人会戮尸践尸,只好忍痛下令,将中原士兵尸首推入血红江水中。
孤魂沿江而行,终有归家之期。
整整半月后,他们抵达南疆条江边。
因着春日渐深,冰雪消融,江水挟冰裹玉,湍急而下,如无缰之马。
“无疆之马”,也是当地原住民对这条河称呼。
在队伍中也有不少常年负责押运粮草老兵,顺着江水,越往前走,队伍内切切察察声越大,好像大家都在小声讨论件事。
严元衡有些奇怪:“他们在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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