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停云当时回答是:“你没见过。”
……说起来,他还当真没见过那位“于风眠”,只在巡营时远远扫到台轮椅,上面坐着个戴幂篱人。从搭在轮椅上手来看,并不是他想象中白髯老翁。虽然瘦得有些过,但是那股温润又偏冷气质着实非凡。
严元衡已经转身,自是不好转头再问个究竟,只好揣着满腹疑问离去。
严元衡回帐后,头比离开前还要痛。
若素常喜欢阿陵,主与仆之间身份相隔太大,无异天堑。
严元衡连受两次,bao击,说不出话。
他握伞手指无意识收紧些:“停云尊师重道,也是应当应分。”
他说完这句话,四下里时沉默,只能听见雨声。
三人不约而同地想到幼年时那个敢于往国子监博士鼻烟壶里倒墨汁儿时停云。
这夸得过头,三个人都有点虚,连李邺书也夸不出口。
释不出其万分之古怪,踌躇几步,正打算离去,却被李邺书出声喊破,时间心跳乱拍。
他镇定地转身,持伞走近:“嘘。素常已经歇下?”
褚子陵答:“回十三皇子,是。”
严元衡随口问:“怎这样早?”
在他印象里,时停云爱笑爱玩,回望城这些时日,常与六皇兄泛舟湖上,听琵琶,赏美人,夜半方归,逍遥得很……
若他喜欢六皇兄,皇室与将军府之子,又怎有可能?先不谈父王是否会震怒,六皇兄虽无正妻,但本朝从没有明媒正娶男子作为正室先例。
若他喜欢那位于风眠,那更是荒诞,师生相恋,乃是背德,是会被人戳脊梁骨。
严元衡做圈,发现从选择填空到问答全部是送命题,心内绞成团,连胃也有点止不住抽痛。
他挚友到底喜欢谁呢。
每日亥时,严元衡必然入睡,不多时,睡意便定时上涌
……请教问题,当真需要睡在处吗。
但是,严元衡很快收起自己那点心思。
他们二人是师生之谊,自己却想得这般龌龊,实在是污染这份情谊。
严元衡转身欲走,心内突然动。
他记得,自己曾问过时停云,他心仪之人是谁。
……又是六皇兄。
好在这次不是六皇兄随军赴边,不然停云若是情难自禁,说不准会……
严元衡正隐隐有些开怀时,便听褚子陵道:“公子师身子不妥,需要早睡,公子便跟着歇下。”
严元衡世界观不由震:“……”
褚子陵又补充道:“公子这半月来,日日都与公子师同榻而眠,歇得很早,小都有些敬佩公子师,能将公子降服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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