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却不说话,肩膀微微发颤。
这让封如故失望。
他坐得累,就往如身侧挪挪,把脑袋枕在他肩膀上,神思混沌着胡言乱语:“……把他弄丢。从‘遗世’里出来,就赶快去找他,把他种在家客栈里,藏得好好,可他还是被别人采走,剃成光秃秃蘑菇,不可爱……
如神情震:“……你是什蘑菇?”
封如故:“是别人都不喜欢毒蘑菇。”
如:“很巧,也是。”
封如故纳罕地上下打量他:“可你是白。”
如坚持:“但有毒。”
封如故看他眼,目光中没什内容。
如心痛得久,也习惯。
有时,如实在不知道该将他当做“义父”去敬,还是当做“如故”去爱。
他喜欢封如故,特别喜欢,他活成自己心尖块肉,尽管这块心头肉,现在致力于扮演蘑菇。
“你荒唐,也荒唐。”如道,“义父,这样……很欢喜。”
但偶尔如也不很体贴。
他经常会在窝在墙角睡觉时,被如强行采上床,盖上被子。
但以封如故有限经验,他觉得这样不是合格蘑菇。
……蘑菇离地,会死。
于是,他会在半夜悄悄溜下地来,重新蜷入墙角。
封如故:“骗人。”不对,骗蘑菇。
如想必很少被人说“骗人”,愣半天才接过话:“能长在你旁边,就不怕你毒。”
封如故糊涂:“……这说来,你很久之前就在旁边吗?”
如沉默片刻:“是。很久之前,就在。”
封如故欢喜:“那你认识只叫游红尘小蘑菇吗。”
他轻轻握住封如故手,心与神并放松,同他说着心里话:“……红尘长大,义父可还会喜欢吗?”
封如故:……有话好好说,你摸蘑菇柄干什。
不过,如果蘑菇也有连理枝叶话,如恐怕已经和他长成同丛。
在某个夜晚,封如故终于忍不住和他这名疑似同类搭话。
他开口,轻声询问:“你是什蘑菇?”
如就睡在他身边,每当他有异动,他总是第个发现。
在他重新躲入墙角后,如会静静跪在他前面,眼睛在盏灯火映照下,显得很黑很润:“义父,不去床上吗?”
封如故茫然地摇摇头,缓慢地思考,自己为什会在这里?
见得不到他回应,如便不再强求,与他并肩坐下,靠在他身侧,任月光入西窗,洒下地凉。
如枕靠着冰凉墙壁,望着封如故侧颜,叫他:“义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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