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连自己是谁都忘却,恐怕连自己是不是人,都是片混沌迷茫,不敢确信。
如原本添些热气心脏再度寸寸冷却下去:“你……怕?”
孰料,不等“人柱”有所动作,道幽影便从剑中逃出,惊弓之鸟似,头撞上紧合门框。
他痛得捂着头蹲下身来,低低哼唧着。
如望着那失而复得人,已冷胸中渐渐聚起团热气来,小心翼翼绕至他身后,伸手要扶他肩膀:“封……”
然而,他指尖只是刚刚触到他肩膀,那身影便似被雷击似,刺溜下,小野兽似转冲到窗前,拼命摇撼窗户。
确认自己确实是无路可逃,他才沮丧地垂下头来,漂浮在房间角落,把自己又抱成小小团。
,弄什玄虚。
他不可能死,既然如此,他便定要将他找出!
……
如为求个万全安全之地,返回寒山寺,并再次公然违反寺规,将缕魂魄夹带入寺。
方丈在清晨时分知晓他脱逃,如今见他回转,并没有太过为难于他,只在听如木然讲起风陵山喋血之事时,徐徐叹息声,诵声“阿弥陀佛”。
如呼吸有些不稳。
他来到他身前,蹲下身来,将他护着头脸手臂强行打开。
他看到,仍是封如故那张艳光熠熠脸,只是,他面色白得似雪,看他目光是全然陌生。
因为陌生,他自然而然地恐惧着。
如抚上他胳膊,才发现,他在匆促间拾回,是具千疮百孔残魂,强行离体,记忆全失,虚弱得犹如道吹即散梦幻泡影。
戒律院长老却不肯轻易纵如去,支竹谶掷下堂来,罚他受五十道荆棘索。
端正地跪于罗汉像前,如心平气和地把生满尖刺荆棘索勒入自己皮肉,看得督刑小和尚眉头狂跳不止。
他觉得如居士有点疯相,而且是个端端庄庄文疯子,不然,何以解释他会这般认真地苛罚于自己?
他不知如心里怀揣着何等期待与希冀。
受过刑罚,他囫囵掖上满布血腥僧袍,快步返回他那远避人烟佛舍,吱呀声推开门去,关上门扉窗扇,沾着衣上还未全干血迹,在门窗上写下防鬼佛咒,稍停顿番后,又匆匆除去沾满血迹佛衣,不顾周身伤痕,简单沐浴后,换上另套干净衣衫,确保不会惊吓到封如故后,才将“众生相”启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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