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如故长相与口吻,很容易叫人把他当做家里娇宠长大小儿子,难免心生喜欢。有阿公问他:“媳妇不催你?”
封如故得意答道:“媳妇他自是爱爱到骨子里头去,跪门迎候,更衣洗漱,样都不会落下……”
他正吹牛,突觉头上蒙片阴翳,股淡淡檀香冲入他鼻中。
封如故心道不妙,转过头,便见如立在他身后,冷冷看他。
封如故:“……”
还好如此。
幸好如此。
如自己也不知自己在庆幸什,而那边常伯宁犹不知自己危机已过,还在复习着如故告诉自己种种前情。
直到如在河边找到那个熟悉身影,
此时,被两个人忧心记挂着人,正坐在群水乡耆老身边,谈笑风生,游刃有余。
”
在背对如时,常伯宁拍拍胸口,鼓起腮帮,略略吐出口气。
……当真惊险。
幸亏这故事当初是如故讲给他。
如故对自己讲事情,他向来记得清清楚楚。
他也乖觉,立即将剥好毛豆用手绢团好,塞在如掌心:“媳妇,你吃这个,好吃。”
见状,老者们爆发出阵善意哄笑。
如捧着手温热毛豆,别过脸去:“谁是你媳妇?”
封如故腾出手来,手握住他胳膊,讨巧卖乖:“别闹脾气啦,你看你发脾气,都哄不好你,你就省点心力,别生气。”
这该是极气人句话,如看着他脸,也竭力要做出生气
年纪较大老人沿河而坐,用大簸箩盛装盐水毛豆,热腾腾地捞来吃,余壳抛入水中,随河灯道沉浮飘摇。
封如故大概就是这顺着毛豆壳路寻来。
他是江南人,乡音难改,凭着口吴侬软语,很快与老者混熟,手捧把毛豆,剥得指尖发红,边剥着,边同他们聊天。
他们大概是聊有会儿,有老人取笑他:“小伙子,都这个时辰还不回家去哦?”
“会有人来找。”封如故活脱副恃宠生娇口吻,边剥毛豆放在手绢上,边说,“闻这味道,着实嘴馋,便来寻各位阿公,讨些吃食啦。”
而另边,如心里沸腾熔岩渐渐冷下来,成片坚硬玄武岩。
或许,真是自己想差。
十年过去,人能改变许多。
义父做多年风陵之主,被要求行端坐直,笔迹说不定也会有变化;张小小红笺,或许也容不下义父挥洒。
更何况,若说义父笔迹有变,封如故笔迹,更是全然找不到义父影子,既无其形,更无其骨,二人性子更是南辕北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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