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到进山后第夜,与师兄睡在起、赞师兄身上好香时,常伯宁微微发红脸。
不知怎,他鼻翼又飘来那熟悉杜鹃花香。
温暖,有点甜味儿,如有实质。
不多时,
意识到这层后,封如故半梦半醒地梳理他这短短辈子,发现自己已做完许多人辈子可能都没机会做事情,不由安心不少。
然而,他突然意识到,他还没来得及交代,让大家都去疼他小红尘呢。
这可是件顶大事。
封如故侧身翻过来,蘸着自己血,在自己衣裳上写下篇言辞恳切托孤之辞,想着将来或许有人能看得见。
可这也只是在做梦而已。
封脉之后,这魔气也并封入他体内,静静蛰伏,本与他灵脉互不相扰。
眼睛乃是身体窍,此窍破,魔气便狂浪般岔入灵脉之中。
但封如故不在乎。
他想,今夜至少不算毫无斩获。
这样想着,他快活地睡过去,或者说昏过去。
丁酉面部肌肉僵几瞬,直到热辣滚烫血顺着他眼窝淌下,他才不可置信地倒退数步,掩住几近爆裂眼珠,痛得失声大叫起来。
在丁酉痛得大叫时,封如故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他大笑起来实在快活,除只眼出血紧闭,五官全无扭曲,是个美艳、苍白又不怕天地疯子。
“本来什都没有!什……都没有!”封如故断断续续地笑着,“谢谢你为送针!”
血徒慌乱地呵斥他:“你个疯子!你老实点!”
在梦里,他还见到许多昔日温馨景象。
他见到小红尘拉着他衣角,用短短促音叫他“爹亲”。
他见到父母在相拥习字,而老嬷嬷捧着凉好西瓜,满院子唤她小公子。
他见到师父带着师娘,天神般降落在自己身前。
他见到满身药香燕师妹肩上驮着松鼠,坐在秋千上吹笛。
反正对现在他来说,不必分清这两种区别。
他睡很久。
或许在他安睡期间,丁酉又把他拉出去剐十几刀。
不过,封如故已经没知觉,早不知今夕何夕,今年何年。
他想,他或许是快要死。
封如故笑带狂态:“抱歉,就是老实不下来!”
丁酉无端折只眼睛,被紧急抬回去救治。
丁酉座下血徒知道自家宗主对这姓封疯子格外重视,不敢鞭打加刑,索性直接枷回原位,等候宗主下令发落。
封如故枕着铁链,卧在地上,静静感受着自己身体变化。
之前,为造魔道阵法,他用归墟心诀吸收太多魔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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