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少年捧起热腾腾茶杯:“正道只得条,道阻且长,邪道千千万万,道易且
他用丝缎将刀面打理好后,将刀化作道流光,敛于袖中,又取出把跟随他多年佩剑“春风词笔”,束于腰间。
这世上若有竹子成灵成仙,大抵就是他这副模样。
换刀为剑后,他从怀里取出常伯宁送他通信手令,指尖在令牌纹路上徐徐描摹。
手令上还带着淡雅杜鹃花香。
他把手令贴在胸口,神情是难得柔和。
这是什该死魔道邪术,竟能影响自己到这等地步?!
他定定神,发力抓住胸口衣物。
……这是不正常,是不对。
只要找到那名林雪竞,消去胸前印记,切就会回到正轨。
……
作非为魔道,他物件设下迷障,怎能当真?!
思及此,如心中稍定。
但封如故那里又生变故。
他翻身,被子滑落在地上。
失去被子,封如故觉得冷,伸手捞几把都落空,恰遇阵冷风过窗,屋内凉纱翻卷飞舞,他肩膀也禁不住抖几抖。
只是这柔和中存点困惑,好像连他也弄不清楚,他胸中这团没来由柔和,究竟是因为什。
耳畔遥遥传来段对话,好像是被风从遥远过去吹来,声音茫茫,听不很真切。
“……常兄,你以为,何为正道?”
与他对话少年坐在他面前,身着半旧而柔软宽袍大袖,端庄地正襟危坐,板眼地答道:“人间正道,天下为公。”
自己抬起袖子,彬彬有礼地作出“请饮茶”手势,再问:“正邪何来差别?”
钩寒月之下,有另名未眠人。
方才与常伯宁竹林闲话青年,坐在剑川外簇如火石榴花枝之上,身体随风摇树枝而动,晃晃。
他已摘去面上绛纱,露出苍冷而满含风华张脸。
方才还不佩任何利器他,手持柄满布煞气与血腥唐刀,反手擦拭。
刀面在月光下散着清寒而不祥冷光。
如本想为他掩上被子,刚跨出步,便又退回来,生怕胸前试情玉再生出什叫人烦恼玄虚。
他远远地以“众生相”挑起被褥,轻覆在封如故身上,又费力地用剑尖替他点点掖好边角,才坐在距离封如故最远房间角,握起经书,试图平心静气。
然而,他总觉得封如故那里有动静,时时控制不住自己耳朵和眼睛,向他那里张望。
在察觉自己有异后,如又欲盖弥彰地立即收回目光。
如此反反复复几次后,如微红着脸,羞恼至极地攥紧书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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