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到这段时,如抬头,不知何故,直盯着封如故,心尖诡异地缩紧几分,说不上是什滋味。
他还不能分清这是什情绪时,突地听到外面脚步纷杂,人声吵嚷,路向着客房过来。
封如故用帕子擦擦嘴,刚问句“怎”,门就被从外敲响。
是桑落久声音。
他说:“回禀师父,青霜门那边似乎出事。”
封如故心情大悦,挨着如坐下,亲昵道:“多谢如大师,这下可真是救封二命。”
“不敢当。”如轻描淡写地撇清自己与这些菜关系,“贫僧只希望云中君安静些,莫要打扰旁人修行。”
封如故也不客气,取筷子,举案大嚼。
温黄灯下,头发还是湿漉·漉封如故夹着笋片吃得津津有味,如侧过脸,看着他吃得香甜模样,看好会儿才觉出自己心神太过不专。
……以前他从不会这样。
花若鸿直在旁败坏他胃口,他从中午起就没吃什东西,下午劳碌过后,他早已饿得没什气力。
不过,也不怪如认为他是胡搅蛮缠。
修道之人到他这等境界,早已成功辟谷,饮食根本不是必要所需,只是偶尔调剂,绝不会像他这样饿得抓心挠肝。
封如故蹲在地上,两眼阵阵发着黑时,还不忘想,浮春手艺还不坏,待会儿要去找趟他。
自己撒娇,小红尘能视若无睹,但浮春定受不住。
这时候,探听到准确消息罗浮春也来到门边。
与桑落久相比
如时疑惑,索性取来纸笔,抄写手头上《无量寿经》,以宁心神:“世间人民,父子、兄弟、夫妇、亲属,当相敬爱,无相憎嫉……”
他越是抄写,却越是心不能安。
他所在剑川,父不父,子不子;兄不兄,弟不弟;夫妇彼此猜忌,亲属心怀算计,于《寿经》圣言相对照,当真是样不符。
如沉沉心,继续抄写。
“人在爱欲之中,独生独死,独去独来,苦乐自当,无有代者……”
打好这个主意后,封如故草草穿好衣物,湿着头发走出浴室,心脏却是砰然跳。
——如不知何时回来,以和方才模样姿势,执卷看书,旧棉僧袍下露出手腕弧度很是好看。
与刚才不同是,桌上摆着碟清炒笋片,碟炒藕片,碗米饭。
察觉到封如故出来,如抬起头来,神情淡漠地解释着这些东西来源:“豆腐与香椿不是现成,后院莲池里有新藕,窗下有新笋。”
……他唯独不提,它们到底是怎被变成菜、端上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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