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遍整座城,在路边茶肆歇脚时,听邻桌说起,两日前,有个狂妄小魔道,胆大包天,跑去砸“弗言”仙君神庙,摧毁仙君玉像。
话虽如此,但练如心却隐隐约约冒出个念头来。
——若是现在,城里能出桩像当年疫魔入侵样大事就好。
他哪怕是拼尽这几年寿命不要,也要为大家解决此事,好为神石挣来香火……
想到半,练如心便惊住。
……他怎可以有这样不堪念头?
他痛得龇牙咧嘴,还有余力笑嘻嘻:“这才是刚开始啦。”
练如心拿药签在他伤处发力捅,他顿时皱着脸唉哟唉哟叫起痛来,抱住练如心脖子直撒娇:“练家哥哥,疼死。”
练如心拿他没办法,只好三令五申,不许他再做傻事。
但衣上尘生性自由,从不肯受人约束。他不听练如心劝告,继续去城里做那些不痛不痒坏事,偏偏学艺不精,除惹得鸡飞狗跳之外,别无益处。
城中多许多无端乱事,大家又纷纷去找“弗言”仙君参拜,祈求得其保佑。
,他态度很是认真。
“那些正道君子都不顶用。”他说,“你要是不想做坏事,那就来。”
练如心茫然:“何意?”
衣上尘:“去做坏事,你来捉,扔到石神庙前。”
练如心:“……坏主意。”
在练如心暗暗自责之际,衣上尘目光陡然亮,说:“哥哥,有办法啦。”
练如心把熬好草药给他端来,又在碗里放上颗糖,轻声道:“你又有什笨办法?”
衣上尘抱住药碗,笑得甜甜蜜蜜:“你就等着看吧!”
那天之后,衣上尘再没有回来。
练如心等他夜、两夜,实在等不下去,他才下山去寻。
“弗言”仙君神庙前,香火日夜不熄。
衣上尘都快气哭,伤痕累累地跑回来,对着练如心咬牙切齿:“凭什,凭什啊!”
练如心冷腔冷调地哄着只比他小岁小魔道:“好,不要气。”
衣上尘抹抹脸上灰尘:“你就不生气?!”
练如心说:“为何生气?当年他解百姓困厄,理当得此福报。”
“不做大坏事,也保证不伤你众生。”衣上尘笑嘻嘻道,“来扮演坏人,你来渡。”
练如心:“……不许。”
但衣上尘还是这样做。
他变出个猥琐相貌,先去打劫处贩金小店,抢好几两银,刻意跑到石神庙前,凌空跌跤,被人逮住,狠揍通。
事后,练如心为吃顿痛揍衣上尘上药,满脸无奈,也不舍得说他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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