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起来。”鸿佑帝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坐下罢。”
方临渊起身,在太监端来椅子上坐下来。
他抬起头,便看见高坐在龙椅之上帝王神思倦怠,斜倚在龙椅上,低垂着眉目,抬手疲惫地揉着紧皱眉心。
他着实上岁数,鬓边与眉间都生出银丝,如此看去,也不过是个逐渐衰老、用身躯撑起个王朝普通人。
方临渊心下时也有些不是滋味。
他皱眉思索再三。
“该当是与突厥王庭有所牵扯。但是那仁帖木儿刚进京城不久,和谈也极其顺利,臣实在想不到他此举目。”
鸿佑帝沉思片刻。
“是否有可能是他们内斗?”他问道。
方临渊实话实说:“这臣便无法断言。”
方临渊是在鸿佑帝寝宫偏殿里见到他。
铜兽熏炉中袅袅地燃着安息香,金幔低垂,窗外宫殿灯火暄暄。
鸿佑帝这个时辰应当已是睡下,寝衣外披着衣襟敞开龙袍。身侧内侍替他奉上茶来,他皱着眉没喝两口就放回去。
“朕刚才才见过城防将军与十六卫都指挥使,都跟朕说他们毫不知情,便是这些匪徒去向都不得而知。”鸿佑帝神色郁郁。“刚才有人来报,说爱卿你就在当场,朕这才急召你入宫,实是别无他法。”
“事发突然,恐怕两位大人都未料到。”方临渊闻言躬身说道。“还请陛下关照龙体,定要先放宽心才是。”
接着,他看见鸿佑帝抬起眼,看向他眼神里带着最后点希冀。
“爱卿,如今朕只能倚
鸿佑帝陷入沉默。
许久,他缓缓叹口气,靠坐在龙椅上。
“去岁干旱,朝中钱粮不丰,民间又总生饥荒匪患,如今刚暂且平息,却又冒出群颈纹莲花反贼在江南起事。现下北方战事原本已然平定,却又生出突厥匪徒在京中作乱。”他说。
“……如今大宣四境不平,莫非是朕德行有亏,触怒上苍吗?”
方临渊连忙跪下:“陛下万勿妄自菲薄。”
鸿佑帝摇摇头。
“幸而你当时在场,朕也算放下两分心。”他说道。“可看出这些人什端倪没有?”
“皆是覆面胡人,在街市上放火杀人,却并未劫掠。”方临渊说道。“臣有失察之处,未能第时间赶到,大约已有五六个百姓遇难。”
鸿佑帝却摇摇头:“朕知道爱卿已经尽全力。若非爱卿在场,还不知今夜会闹出多大乱子。”
方临渊沉吟片刻:“陛下,这些人做好万全准备,幕后主使者绝不简单,但微臣总觉有些蹊跷。若此事确与突厥有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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