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道:“不怪你,真没事。不是什大伤,不要命。再说,就算他方才不动,夜里睡觉不小心也会撕裂,不妨事。”
却见江随舟抬起头,眼中泪水眼看着便含不住。
“这里太医都靠不住,这儿没别大夫,不可再久留。”他声音中哽咽更厉害。他深吸口气,似是想忍住,让自己语气显得平静,但效果并不好。
“明日们就回家。”他说。
霍无咎只觉心头某根弦,被狠狠地拨下。
是想碰,却又怕再碰伤他般,手悬在原地,不敢再向前。
他只觉得鼻尖发酸。
他知道,这处伤是霍无咎为救他命才落下,而方才庞绍这般虐待他,也不是因为霍无咎是敌国人,而是因为他江随舟没有死成。
都是因为他。
不知怎,这认知让江随舟感到尤其地难受。霍无咎已经好,他本可以走,如今却因着他,凭白多出这多祸端。
又酸又涨,分明是心疼眼前这人,心疼得手忙脚乱,却莫名觉得心口被什填满,又热又紧实,像有什东西,终于有落处般。
他正要说话,却见江随舟眼睛眨,滴泪水不可控地顺着他脸颊滑落,带得他睫毛颤。
霍无咎再忍不住。
他抬起没受伤那侧胳膊,手在江随舟后颈上,将他往前带,便将他单手按进自己怀里。
“好。”他低声说。“明天就回家。”
他心口闷得厉害,且阵阵地发疼,甚至到让人难以忍耐地步。
“怪。”片刻之后,他小声道。
这回,霍无咎听见他嗓音里哽咽。
霍无咎顿时乱手脚。
不是没什大事,怎就委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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