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只微微亮起点,还远不到起身时候。霍无咎看起来睡得正熟,想必
直到天色渐明。
江随舟睡梦之中,只觉有人小心翼翼地拍他。他睁眼,便见模糊晨光里,站着脸震惊孟潜山。
江随舟顿时被吓醒。
他坐起身来,就见孟潜山躬身站在他面前,手捏着个信封。他脸惊讶,看看床榻,又看向江随舟,支支吾吾地开口:“主子,您怎睡在……”
江随舟咬牙,压低声音打断他:“有事?”
自己傻子似捏枕头模样,霍无咎应该没看见吧?方才听到那声,是轮椅响动,他那时候刚出来,没看见自己在干什也不定……
江随舟在心里天人交战,恨不得将手里书盯出个窟窿,却没注意到,在床上躺下霍无咎,轻飘飘地看他眼。
将他那低着头、死死捂着脸羞恼模样,也全然看在眼里。
披着狐狸皮兔子,不小心露出短短小尾巴。
霍无咎唇角动动。
根本不在意他做什般,霍无咎只淡淡掀他眼,便转开眼神,摇着轮椅往外走。
江随舟忽然有些感谢他这爱答不理死样。
他清清嗓子,单手撑在额前,摆出副什都没发生模样,顺便将自己眼睛挡住。
他双眼死死盯着书册,冷冷开口道:“你去床上睡。”
说完,他便再没抬起头过。
这孟潜山哪儿都好,就是人呆些。
哪儿有眼看着自家主子睡沙发,还要问主子“怎睡在沙发上”啊!
孟潜山闻言愣愣,将信封递到江随舟面前,道:“这是昨儿个夜里……”
江随舟顿顿,忽然抬起手,示意孟潜山先闭上嘴。
他看到床榻上霍无咎。
——
直到夜深。
躺在床榻上霍无咎直没动静,江随舟便径自熄灯,拉过条毯子,便在坐榻上睡下。
果真,他这夜睡得极好。
这坐榻也并不是多舒服,但连着两日都几乎彻夜未眠,早将江随舟精力熬得所剩无几。因此,他沾枕头,便沉沉睡去,夜竟是连梦都没做。
虽摆出副专心看书模样,江随舟耳朵却打起十二分精神,紧紧捕捉着霍无咎动向。
他听到霍无咎将轮椅摇到床边,又听他缓缓将自己身体挪到床上,接着静静躺下,没再做声。
江随舟松口气。
他在心里默念:只要霍无咎不提,有什可尴尬?不尴尬。
不过这洗脑洗得并不成功。此后大半个时辰,他都看不进去手头书,不停地复盘刚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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