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看伤,那就起来,看吧。”
霍无咎淡淡说着,垂眸看眼手里小药瓶。
他身上拢共只有两味药。他入狱时,押解他士兵是父亲旧友娄钺旧部,故而搜查随身物品时放水,让他得以留下点保命东西。
其中味,可在重伤时快速止血,但下咽之后会五脏剧痛,大约半刻,疼痛便可消失。另味,是提气补血,通常雪中行军,最是用得上。
他瞥眼抹着眼泪从地上跌跌撞撞爬起来府医,收回目光,静静将药放回怀中。
说着,他手忙脚乱地将那药箱里东西倒出来,就要个个打开给霍无咎看。
霍无咎静静看着他。
这回,他相信这人话是真。
竟是真来给他看伤?
不知怎,他眼前浮现起昨夜红烛之下江随舟。
入他腹中。
府医瞳孔震颤,立时,他便感觉到种剧烈灼痛,从他胃里升起来。
他面前,那个俊美如神祗将军,慢条斯理地收回木片,撑着膝盖坐起身。
那双眼,沉黑如汪深潭,平静无波,恍如地狱中拿人性命无常。
他靠回轮椅靠背上。
分明是只被自己吓得耳朵都顺去脑后兔子,却要装出副凶神恶煞模样。
……也是,给自己下药,他恐怕还没这个胆子。
霍无咎静静地看着地上府医,片刻之后,他从怀中拿出个小瓶,将颗深褐色药丸丢到地上。
“颗可抵三月。今日之事,个字都不许说,三月之后,再来找拿药。”霍无咎说。
周府医连忙将那药丸捡起,塞进嘴里。
分明坐是架简陋至极木椅,那通身气度,却像是坐在王帐中虎皮上般。
他垂眼看着周府医,道:“此药不出刻,便可腐蚀五脏。趁着手里还有解药,说吧,他们派你来,究竟是要做什。”
周府医痛哭流涕。
“小实在没有骗您啊!”他腹内灼痛已经让他吓得浑身颤抖。他又急又怕,狼狈地把捞过丢在旁药箱,哆哆嗦嗦地翻开给霍无咎看。
“小是真得命令,来给您瞧伤啊!这些皆是伤药,您若不信,随便味,小都能用在自己身上,给您作证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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