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听,抿着咖啡小小地啜口,却很不合时宜地走神。他透过丁遥看见有个很高挺男生走进来,没找座,手肘撑在吧台上,手指叩几下。
他瞬间惊得差点站起来,季正则!
年轻老板看见季正则似乎很惊喜,停下手头那杯拉花,交给别人,热情地和他聊起来。季正则笑着,半偏着脸,冷冷睇方杳安眼。
方杳安呼吸滞,坐立难安。他正对着季正则,看他懒散地靠着吧台上,和老板有搭没搭地聊天,手指在吧台做装饰排钟风铃上心不在焉地点着,眼角余光都叫方杳安胆战心惊。
季正则眉眼冷傲,不做表情时十分生人勿进,天生有种距离感,就算有时候离得很远,他也能感觉到那种从四面而来压
个钟头,坐着说说话,阿姨知道这麻烦你不好,你对象那阿姨去说,就见见好吗?”
方杳安这个人其实算冷漠,说白是怂,他吃硬不吃软,逼他比求他效果好万倍。季正则算是深谙此道,把他琢磨透,向是问也不问直接来硬。
从他离婚以后,大妈给他拉多少次姻缘线,他次也没去。可今天到这份上,方杳安也不好再说什,而且再拖下去饭都要冷。
他嫌热饭麻烦,跟她说好。
丁遥是个称得上漂亮女孩,戴眼镜,很腼腆,文静温雅,像丁阿姨说,家里条件很好,看得出是个养在象牙塔里姑娘。她拘谨地坐在咖啡厅靠窗座位,屏住呼吸看他,手紧紧攥着,眼里冒出来喜悦砸得方杳安晕头转向。
方杳安其实已经早不记得她模样,所以并不十分心安理得地去面对这样份沉甸甸赤忱,甚至羞愧。
她是个内向姑娘,但她想对方杳安说实在太多,容不得她再羞涩,她不停地说,激动得两颊发红。她不在乎方杳安是否回应,她只想告诉他,有个和你见过面女孩子每晚都梦见你。
方杳安听她说话,说她第次看见他,提着大堆东西敲姑姑家门,装橘子袋子破,顺着台阶骨碌碌滚楼梯。她说看见他从转角捡捧橘子拾级而上,两只手兜着窝在腹部,浅蓝色衬衫,斯文秀气眼镜,半低着头,嘴角狡黠地翘着,“有几只抱不住,放包里,不算偷吧?”
她说在此之前,她以为温柔不属于男性,可他没有个地方不温柔,脸上笑,说话语气,肩颈线条,捧着橘子动作,连衣服色光都淡而柔。
方杳安很怀疑,他觉得自己根本没她说这好,丁遥脸笼罩在种神幻光晕里,像在说个朦胧而具化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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