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在跟他说话。
“小果她爸妈说想见见,但你知道,现在没存着什钱,又不是本地户口,记者这工作他爸妈也看不太上,自媒体估计更……”他抓耳挠腮,异常烦躁,“再过两年,就该把家里欠钱还完,其实想那时候再谈这些。今年年底老申调走,组长空下来,想着争争,以后上小果家说着也好听。”
小果是瘦猴女朋友,温柔漂亮,非常知足女孩,他们谈快两年,直很甜蜜,纪真宜也很喜欢她。
“车啊,房子啊,钱啊,现在能给她什呢?”
瘦猴高三时他爸妈连他要高考都不知道,现在他却要扛起这个家全部。他穿个皱巴巴白背心,忧烦地细数着成人世界鸡毛蒜皮,还是那张天真肉感可爱娃娃脸,却早已不是那个咋咋呼呼飞扬跳脱少年,他肩膀变得宽阔,压着那多东西。
心皆疲,像根皱巴巴梅干菜。
瘦猴狐疑地打量他,“你走路怎回事,别别扭扭,走在路上让人干?”
纪真宜登时像只被尾巴上点炮仗猫,浑身炸毛,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扬声,怎可能!放屁!赶忙闪进房间,“、去找个长焦。”
埋头翻箱倒柜,红绳今年三月份磨断,毕竟戴快十年,他也不知道该怎处置,收抽屉,这下打开不防备又见到。
鲁迅都说,回忆多人是没出息,因为他眷恋从前,难望再有勇猛进取。
黑溜溜圆眼郑重地看着纪真宜,“说你,是不是该好好过,成天这混着叫什事啊?你又不跟似,家里堆烂事。好好赚钱,找个人重新谈恋爱,总得往前看啊。你要实在不想待民生,想回去跑线,管你妈她怎拦你,闯呗!”
纪真宜无声注视他,伸手和他碰碰啤酒,笑起来,“好啊。”
电视里吵吵闹闹,是个晚会重播,纪真宜定睛看,某个偶像团体在表演,正切到马盛
纪真宜恍惚觉得青春时代已经过去很久,好像逝去潮声,杳杳地远去。他怔怔杵在那,直到田心叫他去洗澡,才久梦乍回,连着那罐贝壳把抽屉推进去,“来!”
纪真宜脖子上搭条毛巾,散着身白腾腾水汽从浴室出来,瘦猴在客厅支好小桌,摆几罐啤酒,碟牛肉干,碟鱿鱼丝,碟花生米。
纪真宜踏着拖鞋来坐享其成,灌口酒,嘴唇贴着冰冷金属罐外壁,又想起白天激烈粘腻性事,总觉得没有实感,稀里糊涂,云里雾里,好似荒唐梦场。
谢桥,谢桥。
这两个字在他舌尖辗转不散,却又难以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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