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真宜校考期间受到不少关怀,叔叔妹妹,画室同学老师,瘦猴,还有让瘦猴转达小马。他也难免要礼尚往来,关心下瘦猴事业,瘦猴说挺好,播放量日渐上升,创作热情高涨。
袁纤纤都来问他,都回来,你什时候回来?
她话里明显有弦外之音,但纪真宜成天连轴转,不说焦头烂额,却也实在忙碌,没什劲头来琢磨她话里意思。
谢桥书桌上放着个雕琢精巧机械天文钟,黑色木外壳,电缆驱动,蓝色宝玑指针,时间推着无声无息地转动。他日常说来实在枯燥,全神贯注高效率听课,十点晚自习结束,回来做题做到十点半,阅读半小时。
总翻来覆去地想纪真宜,有时候稍稍走神,思绪再绕回来,看见满纸都是纪真宜名字,羞窘得不敢多看眼。
纪真宜没待几天就去校考,祝琇莹在这个关口生病,还硬撑着要陪他去。
纪真宜说你比还焦虑呢,自己好得很,于是拍拍屁股走,走之前还麻烦谢桥照顾下他妈。
校考说起来其实很麻烦,考点不统,各个学校规定也不样,冗杂又繁琐,文化生高考蜕层皮,美术生起码蜕三层——联考、校考、高考。
多数考生都是家长全程陪同,各个考点都被家长们围得水泄不通。纪真宜在众嘘寒问暖中形单影只地背着十几斤重画具,管着自己衣食住行,起早贪黑,天南地北各个考点乱飞。真没说大话,确实打点得井井有条,至少从没错过考试。
他每天晚上都给他妈发自拍报平安,多数时候是结束以后在考点外随便照,满手铅黑,笑脸灿烂,还是那种失血过多苍白,藏在衣服下不健康寡瘦。
他每天都想问问纪真宜情况,又担心打扰,还是决定隔天联系。纪真宜总是意气洋洋,说得游刃有余,还得意地说校考也没忘看鲁迅,鲁迅可太会骂人哈哈。
谢桥听他声音就能想象他样子,定是笑,可能坐在床上,两条腿晃来晃去,自命不凡乐天。
他把上次生日纪真宜送杯子都翻出来,白底草莓玻璃杯多可爱,连杯底傻乎乎冒花卡通小人都越看越觉得合心意,它可真像。爱不释手,用喝白开水都甜得冒泡。
他
每每还要附几句,“画得太好,就跟欺负人似。”
“真想谦虚,可实在天才。”
“您说学校不招招谁?”
祝琇莹和谢桥说,“这孩子小时候胆子真就老鼠那点大,长大不知道怎这自信,要说自信点也不是什坏事,可他也太自信!”
她把自己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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