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雨深吸口气,心安理得地笑下,觉得两不相欠。他拐过长长连廊,踩上幽深楼梯,回到自己房间。
严越明下午要回校,需要有人换被褥和整理房间。梅雨枝殷勤地说:“越明,那跟你起去吧。阿姨帮你换。”
严越明看梅雨枝扣在古董骨瓷杯上新做流红滴紫贵太太指甲,轻笑出声:“看还是知雨哥和起去吧。哥今天有事吗?”
宋知雨看着严越明越过众人投掷过来眼神,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梅雨枝用手肘狠狠拄下后腰,示意他机灵些。
“没事。那跟你起去。”宋知雨说。
腹诽他,每天好像睡不醒似,嘴唇红得像妖精,很不正经。也许说是上大学,其实是在外面干某些见不得人勾当。
毕竟宋知雨确很漂亮。
他坐在餐厅里吃冷掉早餐,白粥并咸蛋,还有碟榨菜。他喜欢中式早餐,虽然吃得不多。旁边清理茶几女佣盯着宋知雨敲开咸蛋清瘦洗白手指,比新笋干净皎白,指甲也修剪得丝不苟。野种眼睛很大,瞳仁清亮,眉眼舒展,因为他似乎常年精神不太好,总有种似睡非睡媚态。
女佣在心里嗤之以鼻,野种有野种长相,正经少爷有正经少爷长相。
今天周末,宋知雨课表没课。他吃完早餐经过花园,从巴洛克风格大窗户里看到花园刺柏之下,正给只脏兮兮小狗洗澡严越明。严越明穿件白色毛衣和深蓝休闲长裤,他今年十九,正是把青涩少年气酝酿纯熟,正逐渐变成个真正男人时候。他英俊是无法复制,宽肩长腿,含笑漂亮闪烁黑眼珠,这些永远无法被复制,也无从从典籍中翻阅查询。
等严越明上楼,梅雨枝亲亲热热地揽过宋知雨手臂,又拉他在沙发坐下,雪白柔软手在他僵硬肩窝上按。梅雨枝声音像是老式唱片机里女声,甜蜜又舒缓,蜂蜜样流到他耳朵里。
“知雨,要跟弟弟搞好关系啊。”
宋知雨心里发笑,都已经被严越明搞,还能怎搞好关系?
梅雨枝掏心窝地说:“这些年,严越明对
花园里园丁说,少爷,这条小狗太脏,也不知道哪儿来,别洗。要漂亮小狗,他给他去找。
严越明用细细水流冲洗小狗前爪,不以为然地笑下:“它太可怜。”
宋知雨心中有种被劈裂阵痛。他看着装裱起来画框里严越明,笼罩在金光之下少年原来有颗知道怜悯心。
但是他那颗怜悯心里,没有宋知雨。
他可怜小狗,也不会可怜宋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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