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驰终于转头,敢怒不敢言,等藿香正气水拿上来,又盯着蒋正柏把软管别开,递到他面前,“还是喝点。”
方宁榆也坐到床上,附和大哥:“对啊,还是喝点吧。”
兰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接过来,脸色别扭地喝口,脸迅速皱成团,表情管理失控,像个绿色果核,决计不肯喝第二口,又对蒋正柏说:“烟给根,去去嘴里味儿。”
方宁榆睁大眼睛,眼巴巴看着大哥按住二哥手腕,没松开,两个人肩背都有点紧绷,像没谈拢兄弟马上要打场,他正要劝架,就听大哥话里有点哄劝味道,怪温柔:“哪有喝药就抽烟?”
蒋正柏又朝向弟弟:“小榆,你去便利店买瓶酸奶回来。”
少年避嫌根本不需要用言语宣告。从知道对方尴尬身份那刻起,也许已经默默划好身边楚河汉界,除在郁园短短几次围绕着小榆和妈妈交集之外,在间教室里,他们几乎从不说话,多少次,隔着教学楼和长廊,个在天井,个在窗里,都要故作冷漠地扭过脸去。
久而久之,谁都不知道,对方是真避嫌,还是单纯地讨厌自己。谁都不是会戳破窗纸互诉心迹人,谁都没有主动把谁拉入自己阵营,又有个个少年加入,隔在他们之间。
原来这才是故事最初模样。
两个人心里都烧着把幽暗火。沉默,僵持,随时准备被这把火焰吞噬。
孟兰驰叫声“蒋正柏”,蒋正柏口吻平静地应声,依然保持从背后环抱姿态,同时在他前襟摩挲着,颗,颗,扣上扣子。
小榆听话,乖乖去,五分钟后回到房间,看到二哥还那干坐着,脸色素白,但是嘴唇微微泛红,湿润异常,像颗被水浸泡过浆果,大哥也坐着,几不可察地皱着眉头,对他说句话,他灵得像小狗样鼻子立刻闻到股藿香正气水味儿。
小榆:“大哥,你也中暑?”
兰驰咕噜咕噜喝着酸奶,还用沾满蒋正柏味道被子裹着自己,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样子,言不发地瞥蒋正柏眼。
蒋正柏拍拍小榆肩膀:“没
这对兰驰来说无疑是场酷刑,这样颗颗扣上,对他来说,还不如把扯掉。
“哥?”方宁榆敲门声响起,习惯性地就进来。
他进来,看到大哥坐在床上,二哥离大哥半米远,裹着大哥软被,背对房门蜷坐着。
气氛有点怪怪,方宁榆想不明白,问兰驰:“哥,你好点吗?”
二哥没答,大哥说话:“小榆,再去拿支藿香正气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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