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杨微微低着头,眼睛避开白罗柔情泛滥的脸,只是看着镜子。
他全程没有拒绝,仿佛这种事情已经发生了无数次。
打完领带,白罗心满意足地摸了摸紧贴
甄懿的心往下沉,还小心翼翼地说:“那,那你早餐吃过了吗?”
“也没有。”
白罗插话:“我一会儿会给他买咖啡和三明治,他现在没睡醒,有点发脾气呐。”
甄懿浓长睫毛的阴影掩住情绪,褪色似的惨淡,“哦起床气还是那么重。”他艰涩地笑了笑,忍不住幽怨地说,“我以为美国的空气会让你更舒服自在。”
裴杨彻底睁开眼睛,漆黑深湛的瞳仁几不可察地骤缩。他不舒服似的在座位上调整了一下姿势,肩背挺拔,把西装撑出最完满合宜的轮廓,“确实。”
白罗浑不在意地继续说:“只是聊聊天而已啊。而且甄先生长得那么好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想要搭两句话而已,这么凶干什么?”
红绿灯路口,白罗缓缓踩下刹车,微微侧过头,耳朵上那枚真多麻珍珠耳环摇晃着,“甄先生,我的耳环好看吗?”
甄懿有点羞赧,对于女孩子的话题有点无所适从,下意识的:“嗯,好看。”
“昨天刚买的,我当时在两对耳环里纠结,让裴杨选,裴杨也选了这一对。”白罗不觉自己杀人诛心,温柔地笑着,“你们这对师兄弟,眼光果然差不多呀。”
裴杨懒怠地抬眼,喜怒不辨,“绿灯了。”
他低声说:“所以我庆幸,我当时作出了继续赴美念书的选择。”
看着甄懿泪光粼粼的眼睛,他无动于衷,字句清晰:“我当时太傻了,把某些虚幻的东西看得太重。”他看了一眼白罗的侧脸,唇角含着若有似无的笑。
甄懿木呆呆的,像青天白日下当街被人甩了一记响亮的耳光,脸上火辣辣地疼,疼得心都麻痹了,却还是笃定地说:“不傻。那个裴杨一点都不傻。”
白罗全程旁观,最后说:“到了。”
进入会场,三个人路过礼仪镜,白罗突然说:“裴杨,你领带是不是自己打的?怎么又歪了?”说着,她很自然伸手解开裴杨的领带,像熟练应付男友意外情况的可靠女友,踮脚给他重新打了一遍领带。
白罗气哼哼的:“就知道催我。”
他们多亲密无间,他甚至插不上话。
车座里弥漫着高档皮革淡淡的香气,还有甜蜜的花果调女士香水的味道。甄懿却觉得窒息。
他深吸几口气,看向一米之隔的靠窗小睡的裴杨,柔声说:“你昨天没有睡好吗?”
裴杨不耐地转醒,淡淡看他,语气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