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心低头看了眼飞羽,问道:“盟主,那这人现在怎么处理?”
谢识
飞羽道:“我不知道。”
谢识衣点头,没再说话。
一时间,空气却好像都凝固了。飞羽视线盯着谢识衣脚边一株半开未开的两生花,浑身疼痛,喉间满是鲜血,眼睛蕴着一片红。
化神期巅峰的威压,足以让他受尽神魂煎熬之苦。他不知道谢应会不会杀自己。
但在南市见到这位年轻的仙盟盟主后,他就已经早有预料今日的死局。刚开始也曾心存侥幸。侥幸谢应当时完全被那个青衣少年牵动心思,视线都没留意过他们一眼。
谢识衣垂眸看他,月色清冷,他的眸光也清冷如波。衣袍掠过皎洁的两生花,一时竟然分不清哪一种颜色更为纯粹干净。见飞羽这样痛苦挣扎的模样,谢识衣也漫不经心,淡淡道:“拍卖会地下你毁了什么?”
飞羽的手指紧攥着一地泥土,哑声说:“魔丹。我摧毁了魔丹。”
谢识衣平静问:“秦家混迹紫金洲各种黑市和拍卖会,卖的就是这个吗。”
飞羽:“是。”
谢识衣颔首,说:“继续。说说你知道的。”
坐在花海的石头上,蹲守两只手抱住头,尖声喊道。
“飞羽救我!”
——飞羽救我。
“住手!”
一望无际的两生花海被一道水幕屏障隔开。
果然,这种侥幸只是他的妄想。
心若冰雪琉璃,能高坐霄玉殿百年的人,又怎么会那么轻易被骗过。草灰蛇线蛛丝马迹,任意一个细节都足以致他死地。
“盟主,事情已经办好了。”
虞心走过来,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瓶子。
谢识衣:“嗯。”
其实就算不来这一趟,他对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心里也有了雏形。
飞羽沉默很久,才沙哑道:“那日我去黑市,本就是奉命去诛杀那个魔种。他从紫金洲逃出来时,顺手偷了很多魔丹。秦家怕被他牵连出事,要我去毁尸灭迹。”
谢识衣语气淡若飞雪,轻轻一笑:“奉命?奉谁的命,镜如玉还是秦长熙?”
飞羽不说话了。
谢识衣说:“魔丹是四百八十寺弄出来的吗。”
他能看得见镜如尘,镜如尘却看不到他。
“我说!”
飞羽眼睛红得像是要滴血,语气发颤,他跪在地上捂住胸口,重重喘气哑声说:“我说。你放过她,你放过她。”
他凄然一笑,骤然拔高声音问道:“她现在都已经是个废人了,你们到底还要怎样,到底怎么才肯放过她?!”
内敛的人动怒最为疯狂。这一刻所有的冷酷阴沉都粉碎,飞羽的眼眸里翻涌出怒火仇恨,灼灼像是在燃烧自己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