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多想,多想想……可能就离不开。
言卿刚获得身体,脸上也都是血,深呼吸,束发转身,再没看过谢识衣眼。往埋骨之地出口处走,句话没说。
他们之间分离,没有道别。
就像他们之间相遇,没有预知。
狂风呜呜地吹过皑皑白骨,旷野无声,时间归于永夜。
然而讽刺是,当言卿得到身体真正站在他面前时,谢识衣却已经握不住剑。
小时候吵吵闹闹,还总以为魂魄分开时,两人会有场决战,不是你死就是亡。
但是意料之外……那场分别很安静。
他们分别在神陨之地。
拔出不悔剑瞬间,万骨齐哀,悲鸣震天。谢识衣刚经历恶战,丹田紊乱、灵力四蹿。那浩浩莽莽威压之下,踉跄步,半跪下来。不悔剑插入地中,他向来仙姿佚貌、湛若冰玉,这样狼狈模样少之又少。
言卿当然不可能睡觉闭嘴,相反变本加厉,个劲地问:“为什?睡不着。怎?难道说没有道理?”
谢识衣深深浅浅地呼气。
这时,只幽蓝色细小蝴蝶,飞过来停留在谢识衣眉眼上。言卿眼珠子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直接作死地伸出手把那只蝴蝶用手指抓住。时之间,手掌也覆盖在谢识衣睫毛上。
谢识衣身体僵硬,语气跟冰渣样:“放开。”
言卿只感觉谢识衣睫毛剧烈颤抖,扫得他掌心痒,他探头道:“别动,帮你打虫子。”
言卿抿唇,麻木地想着:这样挺好,不用闹得太难看。
只是那道目光直在他身后,固执得动不动,明明那安静却恍若刀剑,刺进他灵魂深处。
*
栩栩飞舞蓝色蝴蝶将呼啸记忆卷着来,又卷着去。
可谢识衣却只是漫不经心地用手背擦去嘴角血,乌黑长发落肩,然后抬眸漠然看过来。
谢识衣眼睛很好看,流光璀璨,没入漆黑薄冰深处。
言卿见多他各种样子,怒笑刻薄冷漠,却是第次见他这样……安静。眼睛安静得像面湖。
谢识衣在想什呢?
那时言卿就在想这个问题。
谢识衣说话颇有点咬碎冰玉感觉:“你要是不想被扔进河里,现在就给放手。”
言卿从小跟他吵到大,哪可能受他威胁,“呵呵”两声。
他觉得谢识衣那个时候是很想把他淹河里,最后却忍住。
其实他们之间,大部分时候都是这样,恨对方恨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甚至最后那次,他都觉得谢识衣是真想杀他。当然他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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