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柯闭上眼，那种藏在心底
很深、很深绝望，因她而回忆起。
再睁开眼，已经是
片血红。
她留给他最后眼，丑陋而绝望，并不美好。
化成白骨，化成飞灰，消散在世间。
但他却像是大梦场，醒时怅然而迷茫。
看她皮肉腐烂。
看她白骨倾塌。
——“谢知非。”
——“你是不是觉得
很傻啊，执着于件根本不可能事情，执着于个根本不可能喜欢自己人。”
——“可是，你真，是唯个想要执着人
。”
这黄泉路上最后程。
看眼吧。
记下此刻最后模样。
求求你，看眼啊。
她哭得喘不过气来，紧抓着他才能立正身体。
“不——！”
是少女绝望哭声，她踏出最后步，却突然反悔，死亡濒临让大脑片空白，但那种不甘心却强烈地叫她眼眶血红。
不甘心啊。
每滴血液都在沸腾，每滴泪都在诉说！
她不甘心啊！
该结束。
明明该欣喜，明明该释然，但她紧咬牙关，响起，只有吸鼻子声音。
就这样死去也好啊。
他没有看见自己苍老，没有看见自己丑陋。切留在最鲜活美丽时刻。
挺好啊。
那盏灯啪地掉在地上，谢柯后知后觉低头。
这盏荷花灯已经破烂不堪，长长流苏沾满血。
——且问你，何车无轮？何猪无
记忆翻滚，层又层，每幕都是模糊又虚妄。
是赤阳宫前，少女晨露里娇笑。
是红枫路上，美人鬓上别生花。
是她古桥之上含泪笑，以及最后，生死隔绝之刻、疯狂哭喊。
“谢知非，你看眼啊！”
白发如雪，脸上苍老丑陋，到生命最后时刻。
谢柯被她抓，整个人抓愣，愣愣看着她。
如她所愿，最后眼。
看她泪如泉涌，看她通红眼眶。
看她白发成灰。
谢柯就看着，琼初在穿过洞门口那刻，突然转过身来，那眼血红，眼中泪水大滴大滴落到地上。
她抵死挣扎着他看不见力量，跌跌撞撞走到他身边。
她用苍老手死死抓住他肩膀，泣不成声：“不——！后悔——你看眼！谢知非！你看眼啊！”
撕心裂肺地哭声：“看眼。”
看眼吧。
谢柯没说话。
他感觉世界不真实。最初酸楚过后，心里也归于平静。
等到脚步声消失，切声音淡去。
谢柯用手摘下束缚眼睛那快袖子。
他还未睁开眼，却就听到声崩溃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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