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青直低着头,看着他角不染尘埃雪衣,声音小心翼翼充满惶恐:“那,您,您能兑现承诺?”
兑现承诺,杀她。
沈云顾难得地认真看她,道:“为何急于求死,永生不好。”
毕竟这个世界上修士千千万万,穷尽生,但求不死。
贺青地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她不断摇头:“不,不,这不是能承受,求求您,受够这样生活。”
“……是您吧。”
她磕头于大地,维持着这样姿势,不敢再动。
沈云顾低头看她,声音遥远,“你怎猜出来。”
果然……竟然,真是啊。
莫大狂喜和不知名悲凉席卷全身,贺青压抑住情感,道:“不死,是他用生命换来凤凰神谕,除您以外,没人能够杀得死。而后辈告诉,会有人来结这切。如果是真,那那个人,只能是您。”
贺青疑惑地看他:“怎会呢?”
她说出自己猜测:“你进不归境,大概是想找到以前记忆吧。当真就没有看到丝半点过往画面?”
沈云顾淡淡“嗯”声,他思绪被另外些事情牵扯。
而贺青眼眸却变得莫测,稍许沉默之后,贺青突然把目光转向谢柯,轻声道:“可能有些事要与你朋友单独谈谈,少年人,你能先离开下。”
谢柯微愣,也不知道他们有什要单独谈,但还是点头,乖巧地离开。
她抬头,眼睛通红,对视他眼眸,“永生太寂寞。百年千年万年,无尽煎熬。”
贺青轻声说:“您不觉得?”
沈云顾微皱眉,寂寞?大概是不寂寞吧。
回忆有些恍惚迷
沈云顾居高临下,语气冷淡:“这样?”
贺青不是狐族人,对凤凰没有如信仰般尊重,但当年不周山那场火给她震撼太大,到现在,她甚至不敢抬头。
“本来是不确信,直至刚才,您说您在不归境里什都看不到,才明白。不归境本就是神器,不能回溯记忆,只会是神记忆。”
“之前多有冒犯,望您恕罪。”
“怪不得。”沈云顾轻声笑下,浅蓝眼眸冷若冰原,他这行算是白费。
等他把门掩上。
整片空间里只剩下贺青和沈云顾。
星夜无声,连风都温柔,像很多年前那个夜晚。
贺青从墙上跳下,不带丝毫犹豫,直接跪在土地上,跪在沈云顾跟前。
女子身躯微有颤抖,那多年生命,她对很多事情都已经看淡,但当真实地跪在这样个人面前时,内心惶恐依旧没有减少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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