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怀璟动作顿,整个人僵在原地,所有历练城府霎时间失踪影,宿怀璟愣愣地抬头,跟柯鸿雪对视,眼中含着层疑惑,像个迫切需要答案孩童。
柯鸿雪见状,默默叹口气,再度确认自己猜测多半真实。
他正色,并不再漫不经心,而是缓慢地说:“先帝在位后几年,大虞边境屡屡遭蛮夷骚扰,戮帝……德不配位。”
容棠皱皱眉,看向柯鸿雪,却见他眼角勾着丝嘲讽,便清楚他这番前言不过是说给盛承鸣听。
他默默起身,为宿怀璟倒杯清茶,敛眸不语。
假便算,还总喜欢将话题引到他们身上来,而再再而三,都快分不清到底是试探,还是真心交谈。
可吕俊贤案子,以他跟宿怀璟明面上身份与立场,纵是有天大本事,又怎会知道?
容棠蹙眉望向他,道:“与怀璟南下未曾经过杭州,更没有见过吕巡抚,他案子们如何能知晓?”
餐厅气氛时有些冷凝,柯鸿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又望宿怀璟眼,道:“那倒是想当然,想来也是,那样大秘密,若是世子爷早早知晓,又怎会放任吕俊贤在江南巡抚之位上忝居这些年,早就该禀告陛下,将他拿下。”
容棠听他这意思,咯噔下,心道还是被沐景序查出来。
柯鸿雪道:“陛下受命于天,从南方起义,戮帝派先三皇子南下劝降,吕俊贤便是当时南下军队里随行官。”
宿怀璟有些茫然,低下头,情绪有瞬间外泄,随后又收敛起来,看着茶盏中自己眼睛,听柯鸿雪在他对面点点地说。
“当时恰逢北疆外敌入侵,显国公家少将军与先太子起去北疆。老将年迈,少帅出征,朝中无人可用,先三皇子孤身人南下,到底不放心,德妃便让他带上时任翰林院修撰吕俊贤做随行书记官。”
“而这吕俊贤,其实是德妃父亲早年间与外室生下来私生子,直不敢带回家
他偏过头,看宿怀璟。
大反派并不太上心样子,吕俊贤是死是活,头上背着多少条能摘掉乌纱帽罪名,他点也不关心。
苏州鱼米之乡,而今正是水产丰富季节,又因水灾肆虐,麟园内前些时日天天能捕到鱼虾。
餐桌上炖碗浓白鲫鱼汤,又上盆小龙虾,宿怀璟惦记着容棠爱吃辣,特意吩咐厨房多添些辣子,如今正专心致志地为他剥着。
至于吕俊贤怎样,他是真点也不关心,直到他听见柯鸿雪说:“吕俊贤乃是先德妃流落民间弟弟、先三皇子亲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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