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息不免叹气。
情深不寿,原来就是这个意思。
他乘客都已经登上轮船,船上工作人员正在核对信息。
文副官拿份价格表过来,看到钟息正要下船,他特意先把价格表拿给钟息看:“钟先生,您看看这个价格要不要改动?”
钟息却摆手:“让专业人去定夺吧。”
霍司承总是挡在他前面。
宽阔肩膀遮住钟息视线。
霍司承身边总是有很多危险,但钟息心里清楚,如果真有危险发生,霍司承会不顾切冲到他面前,帮他挡下所有危险。
船体持续地震荡几下,霍司承扶住钟息,将他拉到稳定区域。
船长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道歉:“是、是发动机老毛病,每次启动都这样。”
钟息怔怔地望着自己手腕。
他手被霍司承握着。
霍司承手掌依旧宽大温暖干燥,因为长时间持枪,他手上有块薄薄茧,钟息始终记得那块茧长在他食指第指节指腹。
读军校时,霍司承手指上茧还没这严重,是后来在海军突击队里磨出来,狙击手在等待战机时通常都会将食指用力地摁在扳机护圈上,长此以往,就有块硬茧。
两个人最亲密时候,钟息窝在霍司承怀里,和他十指相扣,摸到这块茧,忍不住好奇地问:“等待战机时候你在想什?”
文副官替霍司承着想,又主动说:“钟先生,总督他这几天总是睡不好,他很想念您和孩子——”
“文副官,和他已经离婚。”钟息打断文副官。
东升岛负责人脸色大窘,在霍司承面前简直无地自容,他让船长先退下,然后讪笑着对霍司承说:“总督,今晚回去就让人把这艘船送进废弃物处理厂,坚决不让这种充满安全隐患东西再出现在海面上。”
船体渐渐稳定下来,也不再晃动。
钟息挣挣,霍司承迟疑几秒还是松开。
钟息侧身经过霍司承时没有停留,也没有回答霍司承小心翼翼询问。
他竟然有些不太习惯霍司承这副模样,霍司承昂首时他觉得在起太累,霍司承低头时他又觉得别扭,好像不忍心看到霍司承这样。
那时霍司承细细密密地亲着钟息脸,闻言吊儿郎当地回答:“想息息,想着打完这仗就回来娶息息。”
钟息羞恼地咬他口。
后来什都有,结婚,有宝宝,霍司承手指上硬茧也点点变薄。
最后竟然还是走散。
再次感受到霍司承掌心温度,很多说不清道不明情绪,伴随着晃动船体,猝不及防钻进钟息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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