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蛋丫头,刚起吗?”带丝疲倦声音。
回身,逆光,是风尘仆仆他。
他就那慵懒站着,地上个旅行包。如记忆中沐浴朝阳街角,就这样等着何洛,看她步步走过来,踏着阳光铺就纤尘之路。
真是他,依稀又是梦里好时光。
“你这个大骗子!”她撅着嘴,抬眼望他。头发有些凌乱,有两撮儿倔强翘着,下巴层青黑胡茬,笑得沉静而疲惫。何洛忍不住抬手,想把他立起头发按下去。章远顺从地俯身,低头。熟悉脸庞,倦容满面。
“谁这早?”叶芝嘟嘟囔囔抱怨。
“沈列,让统计女生谁想去颐和园,哪儿有这快!”何洛把盆放,“不过也不早,九点。”
“午饭之前都是早上。”倒头再睡。
“对,你午饭还可以两点钟吃。”何洛笑着,轻轻带上门。
沈列正在举目四望,会儿看看报栏,会儿看看卫生评比公告。“这快啊!”他问。
啊?”
“呃,记不大清。哦,肯定戴红领巾呢!”他扬着手,“还解下来激动地挥,喊,‘国旗,国旗,您角在这里!’”
来来回回耽搁,反而只能站在人群后,什都看不清楚。回去车上沈列路道歉,何洛频频点头,实在是困得不行。到宿舍楼下,他说:“今天回家,三号就回来,如果你们谁想去颐和园,现在就报名。何洛,你统计下女生这边吧!现在就去。”
“回去问问。”只想回去补觉,叶芝真是明智。
何洛上楼开门,蹑手蹑脚拿脸盆牙缸,刚要去水房,喇叭震天地响起来:“何洛,何洛在吗?!”楼长阿姨从不吝惜声带。
何洛颗心像海绵,飞快地被幸福浸润,继而变得沉甸甸,坠得胸口都疼。
无比爱怜。
开心地想哭。她扁扁嘴,想去牵他手。纤细指头刚刚触碰到章远古铜色手臂,便无法控制地扑入他怀里。
“怎不吱声就跑来?
“不是你叫下来吗?”何洛奇道。
“没有碍……”
“啊?!那……”
何洛忽然有种预感,幸福预感。这想法太美妙,令她瞬间挺直身体,却不敢回头。
早晨太阳从大门左上角投射进来,将她影子斜斜拉长。缓缓地,光路被挡住线,颀长身影推过来,无数纤尘在旁边明亮光斑中飞舞。
“不在!”叶芝腾地坐起,大声喊回。
“在!”何洛连忙喊句。
“呀,你回来啦!”叶芝吓跳。
“到底在不在?”楼长不耐烦。
“在在在,”迭声地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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