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泠合上书道:“你除取笑人,还找得到其他乐子吗?”
杨子然笑道:“便是专程来找你乐子。”却又沉吟皱眉道:“你如今住在这院中……外人看来,已是陛下人。”
“这些虚名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凤泠微微笑道,“况苦读圣贤书,朝为朝臣,此身便已属陛下。”
他语气似乎与往日不同,带点超脱味道,又有些决绝,说到最后句时柔和低沉,不像是臣子之于君主。
倒有些像是……杨子然心中莫名涌出股奇怪感觉,……像是对心上人情话。
景烨想想,道:“此事倒不急,再休整月余吧,也方便将士们养伤,路途遥远,匆忙启程,只怕又添伤者。”
杨子然躬身道:“陛下思虑周全,臣明白。”
景烨坐在桌后,见他还不请退,道:“卿有话便说,不必迟疑。”
“臣……”杨子然拱手道,“臣还想见见凤大人,听闻他负伤不轻。”
景烨点头,道:“你们交情匪浅,是该去探望他。”想起什,冷哼道:“也委屈他在朕这里养伤。”
景烨早上醒来时,枕畔已无余温,想必林晓声已经起身很久。
叶茂边替他更衣边道:“公子去官府里头。”
景烨“唔”声,等婢女们打理整齐,穿过雕镂精致碧纱橱,坐下来用早膳。
叶茂替他布菜,吃到半,杨子然求见。
叶茂道:“不然叫杨将军再等会儿?”
“清声,可是有什事……”杨子然皱着眉,觉得这样语气和模样,实在不像逃离牢狱重获自由人该有
杨子然听皇帝口气不对,也不敢接话,婢女过来带他从外间进去,走到内室,只见凤泠靠坐在床头,披着大氅看书,只是有些神思不属,半天都不曾翻过页。
婢女道:“凤大人,杨将军来探望你。”
凤泠徒然回神,却见好友跟在婢女身后朝自己眨眨眼,讶异道:“你来。”
杨子然走到床前,不好意思地看眼旁边几个婢女,后者晓得意思,均福福身,掩笑退下。
等婢女们合上通向外间碧纱橱,再关上房门出去后,杨子然才扯过圆凳坐下,上下打量凤泠,叹笑道:“唉,也不知你立多大功劳,得圣上如此关照。”
“不必。”景烨停筷道,“今儿是起晚些,叫他在书房等候,朕即刻便来。”
叶茂道:“是。”
景烨从屏风后出来坐到桌前,杨子然单膝而跪,行礼道:“参见陛下。”
“起来罢。有何事?”
杨子然起身道:“叛贼徐铭既已抓获,战事平定,臣请陛下择日班师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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