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冈注意到旁边士兵贪婪目光,却也无从理会,只是低头静静地注视着上面纹路。
“长命百岁……果真只是个美好愿望啊……”陆子冈喃喃自语道。当初他用那虔诚心情在这块玉料上刻下这四个字,求就是希望她能长长命百岁。
清晰记忆浮现在眼前,他音容笑貌,历历在目,仿若步在昨日。旁士兵收回目光,心想并不急于时。等午时三刻过,这块长命锁便不再属于这个人。
玩耍孩子们被大人叫住,但清脆童谣声依然远远传来:“……帝王庙,绕葫芦,陆壁就是四牌楼;四牌楼东,四牌楼西,四牌楼底下卖估衣……”
陆子冈紧紧地把手中长命锁重新握住。
明朝嘉靖年间。
陆子冈站在囚车里,木然地望着前方。这里是他呆数年京城,他知道等囚车转到西四牌楼里,他生命也将走到尽头。
西市是京城最繁华街市,他之前也经常在那带流连,只是没想到,最后次去,是作为囚犯。
不久之前,他还是极受皇恩御用工艺师,却不曾想,只因为他在件玉雕龙头上刻下自己名字,便惹来杀身之祸。世人都说他恃才傲物,目无皇上,可是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错。
那人总说,伴君如伴虎,果然不假……可惜,那间名为“哑舍”古董店,他是再也回不去吧?
这是他生最为珍贵之物,也是他此生,最后唯能抓住东西。
四牌楼高高屋檐已经近在眼前……
二十年前。
陆子冈站在苏州最繁华观前街上,深吸口
也许因为最近处决犯人比较多,所以路上行人看到囚车表情都很平静,连多余目光都不愿停留,很快地转过脸去。只有几个七八岁小孩子,嘻嘻哈哈地跟着囚车跑着,只中还唱着清脆童谣:“平则门,拉大弓,过去就是朝天宫。朝天宫,写大字,过去就是白塔寺……”
陆子冈看着那些小小身影,恍惚地想到,他和她初遇时候,她也就是这大。
他这生,雕过无数美玉,什茶晶梅花花插,青玉山水人物玉盒、青玉婴戏纹执壶……他有自信,他手艺在这世间再也无人能及。可是无人知晓,那些流传世间精致玩物,都不是他最喜爱作品。
他艰难地把手掌摊开,在自己布满茧子手心中,静静地躺着块晶莹润滑玉质长命锁。
上好美玉,质地雪白细腻,色泽如晴朗秋夜里皎洁满月,又如记忆中她白晳洁净肤色。他依依不舍地摩挲着这块长命锁,仿佛就像是在触犯她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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