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桌子上摆着盛着水
玻璃圆盏，里边漂浮着白色蜡烛。
们不喜欢这里，们选择
靠近窗户桌子。这位置好，好在可以隔窗观赏外边灯影里飞舞雪花，好在可以观看室内全貌。们看到，在最角落里那张桌子前——也就是后来常坐位置——坐着
个烟雾腾腾男人。
从他缺无名指右手认出他。从他那个赤红大鼻子上认出他。陈鼻，这个当年英俊男子，如今头顶光秃，脑后头发披散，几乎就是塞万提斯发型。他脸型干瘦，两腮凹瘪，似乎是掉后槽牙。如此，那个鼻子更显夸张。他用右手三个指头捏着个几乎燃尽烟头，放到唇边嘬着。空气中弥漫开燃烧烟头过滤嘴怪味。烟雾从他大鼻孔里喷出来。他目光迷茫，落魄人都是这样目光。有点不敢看他，却忍不住要看他。想起在北京大学校园里看到过塞万提斯雕像，也就明白陈鼻之所以坐在这里原因。他衣着古怪，非袍非褂，脖子下围着圈白色泡泡纱之类织物，应该在他身边发现把佩剑，果然就看到斜靠在墙角上那剑，然后便发现那铁手套，那盾牌，那竖在墙角长矛。想他脚边应该有条又脏又瘦狗，果然就发现条狗，脏，但并不太瘦。据说塞万提斯右手也缺根手指。但塞万提斯是不会携带盾牌与长矛，那他应该是唐吉诃德，但他面貌又像塞万提斯。但毕竟们谁也没有见到过真正塞万提斯，更没人见过本来就不存在唐吉诃德。那
，陈鼻扮演人物，到底是塞万提斯还是唐吉诃德，就随你派定。为这个老朋友处境深感悲凉。此前，已听说过他那对美丽女儿悲惨遭遇。陈耳和陈眉，曾经是们高密东北乡最美丽姐妹花。陈鼻来路不明但肯定存在外族血统，使她们脸免除扁平而突出饱满，中国古典诗词和小说中所有对美女形容对她们都是不合适。她们是羊群里骆驼，是鸡群里仙鹤。如果她们生在富贵之家或富贵之地，如果她们尽管生在贫贱之家偏远之地但如果机缘凑巧遇到贵人，她们很可能鸣惊人，平步青云。她们姐妹结伴南下，去外面闯荡，也是为寻找这种机会吧。听说她们去东丽毛绒玩具厂，厂商是外国人，但是不是真正外国人那也不好说。姐妹俩那样姿色那样聪明，在那样纸醉金迷环境里，如果想赚钱，想享受，其实只要豁出去身体就可以。但她们在车间里出卖劳动力，忍受着血汗劳动制度，忍受着血腥剥削，最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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