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二哇什也没听见,脑子里昏昏涨涨,全是廖吉祥香味,他觉
吃过饭,廖吉祥穿着亵衣趴在褥子上,翘着脚,手里是本《洪苞》,郑二哇从外头提热水进来,看见他脚心脏,于是说:“哥,俺给你洗洗脚吧。”
廖吉祥没当回事,两只脚互相蹭蹭,心不在焉:“不用。”
郑二哇却把水给他倒好,捧着他脚放进盆里,蹲在地上给他擦洗,廖吉祥是习惯这个,他给万岁爷伴读,身边从来不缺伺候人,这时候放下书,审慎地瞧着这个美人:“你去雉尾间,先做个扇伞长随,叫万岁爷认得你。”
郑二哇抬起头,憨憨地笑:“哥,你让俺……让干啥,就干啥!”
廖吉祥“唰”地把脚从水盆里拔出来,湿漉漉地踩上床,拽着他袖子:“上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他轻车熟路,边走,边叫猫似:“养春?”
廖吉祥和郑二哇动不动,万岁爷吸吸鼻子,狐疑地说:“还有别人?”
郑二哇吓得连忙站起来,贴着石壁,抱着香灯闪到边,万岁爷这就笑,朝廖吉祥挨过去,两个人你来往拉扯阵,藏到洞子深处。
郑二哇偷眼往里看,黑洞洞看不清,不会儿,听里头传来说话声:“哎呀……那多人,就知道抓……”
“……你每次都躲这个洞子,不是等着朕抓呢……”
他趴在炕上,拉着郑二哇躺到身边,然后从枕头底下摸出本《西厢记》,扉页上有“广运之宝”印鉴,是内府书,他翻到当中折角页,指着上头密密麻麻小字给他看:“你在钟鼓司,定唱过莺莺,这几句,唱个听?”
郑二哇瞪着那些字,难堪地,没有出声。
廖吉祥奇怪地扭头看他:“怎,不会唱?”
“哥……”郑二哇脸红透,尖下巴搁在炕上,陷在松软褥子里,可怜巴巴地瞧着廖吉祥,“不认字。”
他以为廖吉祥会生气,会瞧不起他,没想到那个人却恍然大悟,粲然笑:“教你呀,”他指着那些“黑虫子”中间个,“这个字是……”
“……怎就知道定是?”
万岁爷笑,声音和方才不大样,沉沉,像是动情:“诸花香气,卿所笃爱,时采二种贮襟袖间,故数步外辄识之,”他忽然停下,继而孟浪地说,“以芬芳袭人也!”
然后就没声音。
也许是疑惑,也许是好奇,郑二哇悄悄往那边凑,暗处有许许多多黑影,分不清哪个是活人,哪个是石头,只是其中对影子,好像面对面抱在起,顶着石壁,在微微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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