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进攻
，它们脊梁上
毛都像枯草
样支棱起来。上官金童弯腰捡起两块黑石头，步步倒退着。他本想转身撒腿逃跑，但突然想起鸟儿韩教导：遇到强兽，最忌惊慌逃跑，两条腿人，无论如何也跑不过四条腿畜生。你只能面对猛兽，瞪大你眼。鸟儿韩说他和黑瞎子搏斗时就与它比赛过眼力，直把那头熊看得像个大姑娘样羞怯地低下头。老天呀，
可不敢看那畜生眼睛，那不是眼，那是两团燎人磷火，看眼你就感到双腿上筋抽搐起来。可不敢停住不动，因为脊背像阳光中冰凌样，正在点点地融化，屁股沟子里和两条大腿之间那些粘糊糊东西，就是融化掉脊梁骨啊。他退却着，盼望着脊背能依靠在什
东西上，堵墙，或是棵树。
狗群稳稳地往前逼，它们显然非常清楚，面前这个身白肉长大家伙，已经临近精神崩溃、身体瘫痪边缘。他倒退脚步已经越来越不利落，他腿已软得像弹簧样，他上身已经摇摇晃晃，他手中攥着黑石头就要滑脱，腥臊液体己经吓出来。退吧，退吧，退到那道台阶，你就会跌倒，那时们就来消化你。
上官金童眼睛花。石头从他手中滑脱。他感到自己就要彻底地解脱。想不到上官金童竟落个葬身狗腹下场。他疲乏地想下母亲，又想下老金那敢于压倒切男人而决不被男人所压倒独乳，别连想都懒得想。跌坐在台阶上之后，他只求狗们把自己吃得干净点，不要留下条腿什，点痕迹别留，连血都舔干净，就让上官金童神秘地消失吧……
只突然蹿出来黄牛犊做上官金童替死鬼。那牛犊是从家宰杀黄牛铺子里跑出来。它胖得油光光，皮毛像上等绸缎。它肉味自然要比上官金童鲜美。有鲜鱼，谁还吃死鱼？有小乳鸽，谁吃老公鸡？人狗是理。肥牛犊出现，狗们随即就把上官金童抛弃。他看到，吓傻黄牛犊愣头愣脑地蹿到狗群里。藏獒跳起来，口就咬住它脖子。它发出声低沉呜叫，便跌翻。两条狼狗扑上去，几下子便把它肚子豁开。群狗拥而上，把那小牛几乎抬起来，它肢体倾刻之间便被分解。
几个鬼鬼祟祟人从黑洞洞杀牛铺里钻出来。在昏黄路灯下，点数着油腻、发黑钞票。上官金童知道这是几个偷牛贼，他们专偷农民牛，低价卖给城里杀牛铺子，农民们对他们恨之入骨，抓住后便割掉鼻子惩罚，但总也捉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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