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次认真地端详着这条血写标语,这也是她发给庞春苗敦促书和警告书,脸上露出满意微笑。她推车沿着街边东行,跟在她身后,保持三米距离。她还不时地回
树上,目光毒辣地盯着庞春苗,说,“他半边蓝脸,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你跟他好,是鲜花插在牛屎上!”
两辆警车鸣着笛从大街上飞驰而过,行人侧目而视。
“已经对他说,要想离婚,除非死去!”你老婆激愤地说,“你是个明白人,你爸爸,你妈妈,你姐姐,都是出头露面人物,你和他事,旦张扬出去,他们脸都没有地方藏,”你老婆说,“无所谓,个半腚人,脸面不值钱,惹急,就豁上这张脸不要。”
县直机关幼儿园孩子们正在横穿马路,前头个阿姨开路,后边个阿姨殿尾,中间两个阿姨跑前跑后,不断地大呼小叫。来往车辆都停车为他们让路。
“你离开他吧,你去谈恋爱,去结婚,去生孩子,保证不坏你名誉。”你老婆说,“黄合作人丑命贱,但说话算数!”你老婆用右手背沾沾眼睛,然后把食指塞进嘴里,腮上肌肉鼓成条棱。她把手指从嘴里拖出来,立即嗅到血腥味儿。血从她食指尖上渗出来。她举起食指,在法国梧桐光滑树皮上写三个缺点少画血字:
离开他
庞春苗呻吟声,捂着嘴巴,扭转身,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她跑几步,走几步,然后再跑几步,再走几步。这颇似们狗运动方式。她手始终没从嘴巴上拿开。悲哀地目送着她。她没有进新华书店大门,而是从旁边条胡同里拐进去。那是油坊胡同,是做芝麻油人居住胡同。们个分会长住在那里,因为经常吃芝麻酱,那小子毛眼儿格外润泽。
看着你老婆惨白脸,心中阵冰凉。深知庞春苗这个黄毛丫头,不是你老婆对手。她也很艰难,眼泪噙在眼里欲流不流。想她应该带走,但她没有走。她指头还在流血,不能浪费这些血。她耐心地用这些血补齐血字缺笔,又描画模糊不清之处。还有些血,就在那三个血字下面加个惊叹号。还有血,又加个惊叹号。又加个惊叹号。
离开他!!!
这已经是条完整醒目标语。你老婆似乎意犹未尽,但再写显然已是画蛇添足。她甩甩手指,又将手指放进嘴里吮吸,然后她把左手伸进衣领,从左肩胛位置上,撕下张伤湿止痛膏,缠住右手食指。这是她早晨刚贴上去,黏性犹存,缠指毫不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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