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与黄互助好上之后,哥身上野性大大收敛。g,m改造社会,女人改变男人。在大约个月时间里,他没有组织那种拳打脚踢批斗会,却组织十几次g,m现代京剧演唱会。黄互助改羞羞答答做派,变得大胆泼辣,热情奔放。想不到她竟然有条那样好嗓子,想不到她竟然能演唱那多样板戏片段。她唱阿庆嫂唱段,哥就唱郭建光唱段。她唱李铁梅唱段,哥就唱李玉和唱段。他们两人真是珠联璧合,对金童玉女。——不得不承认,对黄互助幻想,是癞蛤蟆对天鹅肉幻想。许多年后,莫言那小子对袒露心声,说他也对黄互助有幻想。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不到小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时间,西门家大院里,胡琴与笛子合奏,男腔与女调共鸣。g,m指挥中心,蜕变成个文艺俱乐部。天天批斗打人,片鬼哭狼嚎,初始还觉刺激,日久便觉心烦。哥突然变换g,m形式,令人耳目新,众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气。
会拉胡琴富农伍元,被吸收进乐队。有过丰富歌唱经验洪泰岳,也被吸收进来。他敲打着那块光荣牛胯骨,充当乐队指挥。那些在街上义务清除积雪坏人,也都边铲雪边跟着大院里传出音乐哼哼。
新年前夕,哥与互助顶风冒雪进趟县城。他们鸡叫二遍就动身,第二天傍晚才回来。去时他们徒步,回来时却乘坐着台洛阳造“东方红”牌链轨拖拉机。拖拉机马力巨大,本来是用来牵引犁铧犁地或是牵引收割机割麦,现在却成县城红卫兵交通工具。有这样交通工具,再大风雪、再泥泞道路也难以阻挡。拖拉机没有走那座摇摇欲塌石桥,而是从结冰河道里驶过,翻过河堤,进入屯子,沿着屯中央大道,飞快地驶向们大院。它无牵无挂,挂着高档,加足油门,跑得飞快;强大链轨压得雪泥四溅,车后留下两道深深沟壑。车头上烟囱里,圈圈青烟,强劲地冲上去,犹如扇扇飞起铜钹,旋转,碰撞,铿铿锵锵,激起串串回声,吓得麻雀和乌鸦尖声惊叫,飞到不知哪里去。众人眼见着哥和互助从拖拉机驾驶室跳下来。然后又有个面孔瘦削、神情忧郁青年人跳下来。此人留着短促平头,鼻梁上架着副黑边眼镜,腮上肌肉不时抽搐,耳朵冻得通红,身着套洗得发白蓝制服棉衣,胸前佩戴着枚硕大毛主席像章,松松垮垮、不是在大臂上而是在小臂上套着个红袖标。看这架势,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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