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只想长大……
阿明教小强半年吉他。
香蕉树长到三米多高时,小强家被撵出这片香蕉地。原因很简单:父亲经常醉酒误工,疏于管理,严重影响香蕉长势,被农场主取消管理资格。后来有天在赶集时,阿明在马路边遇到小强,小强说他在帮户农家放养鸭子,200多只,太累,没有多余时间来跟阿明学习吉他。
临别,他对阿明说:别人都说弹琴唱歌没用,不能养活人。
阿明下意识地反驳:能,能养活!
不难。
阿明说:这有什难?只要有手都能弹,教你。
阿明把吉他递过去,小强却嗖地把双手背到身后,阿明用力拽出来,然后吃惊。
这哪是双14岁小孩儿手啊!
密布老茧,厚得像脚后跟,粗笨手指满是皴裂口子,脏得看不出颜色创可贴头翘起,还不舍得撕掉,指甲盖抠在肉里,上面半个月牙印都没有。小强不好意思地说:别把琴弄脏……去洗个手。
小强看着他,龇着牙笑会儿,摆摆手,走。
从此阿明再没见过他,听说有人看到他在孟定街道上捡垃圾,还有人说他在其他香蕉地里干些杂活儿,还听到种说法,他被送去境外,扛枪当炮灰兵。
阿明移开目光,沉默会儿,他发现小强穿双极不匹配大拖鞋。他转移话题,问这双鞋这大是不是他父亲,小强回答说这是上次赶集时自己买,之所以买大,是为长大后还可以接着穿。
阿明不是没苦过,但怎也忍不住眼泪,小强是面镜子,他不敢再往里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
他低着头,味地弹琴。
小强忽然开口:真想快点儿长大,长大后就可以干很多活儿,挣很多钱……也不用再挨打。
他羡慕地看着阿明说:你看,你就已经长大,真好……阿明后来写首歌,叫《小强》:他说他就有个梦想,想夜就能长大问他为何那想,他说他就想长大云没有方向地飞,落叶不怕跌地落下他说他很想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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