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博很懂礼貌,待人接物极有分寸,但不论他和哪一拨人在一起,永远都好像是置身事外的。我有时候不禁会想,这个男生有过怎样的过往,怎么会永远给人这么冷静的感觉。
我对这两个孩子充满了好感,于是有一段时期,把大冰的小屋扔给了他们,请他们来做守店义工。
有资格来做小屋义工的人不多。小川是靠两肋插刀的义气,雪梨靠的是她小龙女一般冷艳孤绝的不食人间烟火之气
的,词不是,词是顾城的一首诗。”
我读诗这么多年,居然漏读了顾城的这首《秋千》,但万幸之前没读过,不然怎么体会这一刻的欣喜。我有几个不好的习惯,比如醉酒了爱爬上桌子背《正气歌》,比如尿急了爱咬指甲,比如很开心的时候会摩挲双臂、手舞足蹈。
我想我应该表现得很开心,因为王博抬头看看我,很认真地说:“你冷静一点儿好不好,不然怎么听得懂我接下来要唱的歌。”
这么多年,丽江从没一个歌手敢这么和我说话,如此这般不会取媚于人的孩子,几乎已经绝迹了。他皱着眉头看着我,我们之间没有年龄长幼、职业属性、江湖地位之分……这种感觉很舒服。
我想我遇见了同类,我必须要和他们成为朋友。万历十五年黄仁宇
半年后,我邀请王博加入了游牧民谣,随我们一起全国巡演。他只参加了成都大象酒吧和深圳一渡堂两场演出,巡演人多,歌手们都希望早点儿上场,唯独他不置可否,我安排他最后上台,他完全没有意见。一般民谣现场演出的尾声是最嘈杂的,台下会有人离开,会有人醉酒乱喊,压轴歌手往往压力很大。我仔细观察他的反应,看不出他有半点儿浮躁。以己度人,我是自愧不如的。
越是和王博甜菜相处,我越是啧啧称奇。这两个人几乎没有为凡尘俗务伤脑筋的时候,晃晃荡荡地活着,像孩子一样过着家家。他们类似于美国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嬉皮,浪荡天涯,游戏人生,把物质欲·望抑制在极低的平面。我也没见过他们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模样,在这点上,他们和同龄人不同。
甜菜一天到晚傻乐傻乐,一副缺心眼的样子。有一天,她捧着一把小尤克里里坐在小屋里,非要给我唱她写的歌:
包子没有眼睛没有嘴巴/包子有许多的好兄弟/肉包素包叉烧包/包子包子包子包子/包子长得白白又胖胖/包子脸皮厚但没心脏/坟包急救包脑袋上的包……
我境界低,听不懂她要表达的意思,所以抹着下巴不敢说话。旁边的王博也不说话,但眼中分明是浓浓的赞许。看得出,他无比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