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洪这时也已紧盯着徐阶,要他表态。
徐阶当然必须表态:“王用汲,五伦之首第便是君臣,今天论是海瑞对君父大不敬之罪,你无须说什朋友之道。”
陈洪又望向赵贞吉:“赵大人,这个王用汲当年好像就是你在当浙江巡抚时候推举过人,你说说,他刚才话该怎论?”
明朝由司礼监内阁同时领政,司礼监要想不担责任就得将责任推到内阁,可现在内阁四员中,徐阶高拱都是裕王师傅,陈洪不愿得罪,李春芳从来就是老好人,陈洪找他不上,因此每次都抓住个赵贞吉来顶缸。赵贞吉心里窝火,也无可奈何,只得答道:“徐阁老刚才说就是正论。”
陈洪必须要内阁表态:“怎是正论?出
瑞上这道疏并没有和商量过。”
陈洪:“咱家瞧不起就是你这号人。司礼监接到呈报,去年七月海瑞调到京师,就你与他频相往来,多次彻夜长谈。等到海瑞要上疏,你倒是向都察院讨个差使去南边查案。现在海瑞抓起,你回来,当然可以推得干干净净。可又觉着写个奏本来驳斥他实在又说过不去,便弄个查案奏本来蒙混过关。王用汲,你也忒小人吧?”
王用汲本是个天性古道热肠,只是平生做人不露锋芒,不能兼治便求独善而已,今日休说为海瑞责无旁贷义不容辞,就陈洪这番侮辱,他也得奋然而起,但语气仍然平和:“做大明官,无须陈公公看得起看不起。大明朝这多*员,也不是陈公公说谁是小人谁就是小人。”
几乎满堂所有*员,包括司礼监那几个秉笔太监都同时坐直身子,看不见但能感觉到,每个人都在心里为他这几句话喝声彩。
陈洪毕竟是陈洪,这时心中羞恼脸上反笑:“那你就回咱家刚才那些问话,你怎不是小人?”
王用汲:“海瑞上那道奏疏,不是曾经跟他商没商量,而是他做人做事从来无党无私,不愿跟任何人商量。正因为和他有伯牙子期之交,他才在上疏之前,极力劝说向都察院讨那份差使,去南边查案,今天想来,他也是不愿牵连而已。就此点,海瑞不愧有古君子之风,与他相比愿意承认自己是小人。但并不是陈公公说那种小人。”
“你说什!”陈洪声音陡地尖利,“你说海瑞有古君子之风!”
王用汲:“海瑞做事之敢作敢当,做人之不牵祸别人,古君子不过如此!”
陈洪:“你们都听到?”
多数人把目光望向地面,内阁四员却不得不对望眼,用目光在交流着如何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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