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妃的头飞快地转望向他,刚揩去眼泪的眼眶中又盈出了泪花!
张居正手里握着一叠用绫绢包着的《四书讲义》,望着李妃
陈洪一掌扇开了他,还要打自己,冯保死死地拽住他的手,抱在怀里低头趴跪。
“冯保!”李妃这时又大喝了一声。
冯保一愣,又抬起了头。
李妃:“他这不是打自己,是在打我!不许拦,让他打!他还不解气,就把裕王爷也请出来,我们朱家的人都让他收拾了,大明朝断了子绝了孙,让他一个人伺候皇上去!”
都知道裕王这位侧妃厉害,直到这时陈洪才真正知道她的厉害了。原来赌的那口气被这番惊天动地的话吓得随着魂魄齐飞,惊恐间颤抖着取下了头上的纱帽,把那头在院子的砖地上拼命磕了起来:“皇天在上,奴才哪敢有这个心思!请王妃替奴才申冤!”那头磕得比冯保刚才还响。
……”喊着自己也哭了起来。
这时心如刀绞的还是冯保,抬起了头满脸的泪望着世子:“都是奴才惹的祸,世子爷,王妃千万别为奴才伤了身子,误解了陈公公!奴才求主子了!”说完便把头在地上不停地磕得山响。
“不让你走!就不让你走!”世子转过去拉扯冯保。
冯保不能再磕头,也不敢去碰世子,只趴在地上饮泣。
世子转过了身挡住冯保,两眼恨恨地望着也还跪在那里的陈洪,哭喊道:“你滚!你立刻滚出去!”
可怜跟他来传旨的两个太监也只得跟着他磕头,磕得也是砰砰地响。
这时,除了站在那里的李妃世子和扶着李妃的两个宫女,满院子的人又都跪下了。
陈洪还在磕头,跟他的两个太监也还在磕头,只是一下一下磕得越来越慢了。
李妃轻咬着银牙,冷冷地望着,一则心恨,一则话已经说出,这时也不阻止,眼见得这三个人就这样磕下去,不死不休了!
张居正恰从府门进来,见状惊了,立在那里朗声问道:“怎么回事!”
李妃这时也不再去抱世子,站在那里心里一阵阵委屈难受,不断拭泪。
两个宫女这时才惊醒过来,奔过来扶住了揩泪的李妃。
陈洪没想到会弄成这个局面,这时也是既气且恨还无法发作,赌气说道:“奴才做错了什么,王妃既不责罚,奴才自己责罚自己。”说着举起了手在自己脸上左右开弓抽起耳光来。
两个跟随陈洪而来的太监直到这时才恍若梦中醒了,扑通立马跪在陈洪身后,也跟着举起手掴起自己的耳光来。
冯保更惊了,绕过世子跪爬过去抓住陈洪的手:“二祖宗!二祖宗!您老千万别这样!干脆杀了奴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