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总管道:“启禀国后,御书房离荣瑞宫并不远。”
“既如此,步行便可。”林方生便看向旁侍卫,下令道,“引路。”
行人浩浩荡荡,便进御花园,迎面就由凉风拂面,个碧波千顷荷花池映入眼中。
如今正是莲叶田田,几朵红白粉莲,在碧绿叶片中含苞待放。
林方生行至池边,忽而水波晃动,绿叶左右分开,却自水中钻出颗红滟滟蛇头来。
有内侍随侍在侧,见他身形不稳,便不动声色跨前步,扶住林方生手臂,恭声道:“国后仔细脚下。”
林方生不免心中苦楚,他竟成这等孱弱之人。昔日纵使……
昔日……
却是何日?
林方生欲待回想,却只觉满目银光,脑中又阵阵刺痛起来。
“昔日你闯塔之时,七情未消,心意,只牵挂那人。可那人现下,情丝纠缠,难理头绪,你本七情断绝,尘业尽,自当潜心修行,以应天劫。又何苦再涉泥潭,自甘深陷?”
穆天降听她语重心长,字字恳切,面上却无半分动摇:“六道仙人,又为何守塔?”
那六道本是上界仙人,只为句承诺,枯守镇魔塔,十万年来,从未动摇。昔日也是见穆天降年少热血,执拗单纯,又眷恋极深,故而有些好感。
被穆天降如此问,不由哽住,继而粉面含霜,柳眉倒竖恼怒起来:“你这小儿,不过好心劝几句,你却揭软肋。罢罢,随你执迷不悟,与何干。”
穆天降知她又忆起伤心事,不再打扰,拱手道:“得罪。”
那蛇头却生得古怪,
只得任由侍女为他穿衣,顾左右而言他道:“国主在何处?”
内侍总管在旁答道:“启禀国后,国主尚在御书房中,只说国后何时醒,何时去寻。”
林方生略点头,道:“引路。”
内侍上前搀扶,他只是摆手挥开,强忍腰腿酸痛,跨出宫门。正是初夏时节,日头西斜,四周景致极佳,树影婆娑,百花绚烂。
门口却有软轿相候,林方生又是皱眉,道:“若是路远,为何不备马?”
身形闪,已没入面八卦镜中。
六道仙人却视线转移,落在镜厅顶上。那光滑镜面上,竟缓缓浮现出截巨兽骨骸,风霜岁月里,已渐渐石化,再看不出往日巨龙神威,不过是截苍灰岩石罢。
天郧国都,正是黄昏时分,夕阳斜照,映得窗外红花绿叶片橘黄。
林方生不料如此疲惫,觉竟睡至黄昏,不免有些羞愧。
又懒懒坐起身来,虽在昏沉中被清洗干净,通身清爽,却仍觉腰身阵阵酸痛,竟连走动两步,亦是行动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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