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之意,长远可也,目下不可也。”
“目下何以不可?”期望又失望,胡亥眼中又弥漫出特有懵懂。
“陛下所图,贤君明主之志也,昏乱之君不能为也!”赵高先着实地赞颂胡亥句。他知道,胡亥只要他认同,绝不会品咂出其中揶揄。见胡亥果然脸欣喜,赵高更加脸谦恭诚恳,“然则,为陛下享乐心志得以长远施行,老臣不敢避斧钺之诛,敢请陛下留意险难处境,稍稍克制些许时日。”
“是皇帝,还有险难?”胡亥更见茫然。
“皇帝固然天命,然亦非无所不能也。”赵高忧心忡忡地诱导着,“目下朝局险难多生,要害在于两处:则,沙丘之变,诸皇子公主并班重臣皆有疑心;皇子公主,皆陛下兄姊也;班重臣,皆先帝勋臣也。陛下初立,其意怏怏不服,朝有变岂非大险?”
游乐也没有,博戏没有,射猎没有,渔色也没有,连随意饮酒都不许,当真岂有此理!
凡此等等,在胡亥看来件件都是天下最苦差事,如此做皇帝,究竟图个甚来?也就是在如此愁苦之时,胡亥心智大开,恍然大悟:天下皆日父皇积劳而去,原来父皇便是这般苦死,积劳积劳,诚哉斯言!如此做皇帝,胡亥也注定地要积劳早死……
反复思谋,忍无可忍胡亥终于脸正色地召见赵高。
“敢问郎中令:皇帝做法,能否依心思?”胡亥愤愤然。
“老臣……不明陛下之意。”赵高有些茫然,更多则是吃惊。
“也是‘咔嚓’!”胡亥大惊之下,模仿天赋骤然显现。
“咔嚓!对!陛下明察。”赵高手掌在脖颈抹,脸上却依旧弥漫着谋国谋君忡忡忧心,
“若不能依心志,胡亥宁不做皇帝!”胡亥第次显出果决。
“陛下心志,究竟若何?”赵高心头顿时怦怦大跳,小心翼翼地问着。
“夫人生居世间,白驹过隙也!”胡亥开始直抒胸臆侃侃大论,前所未有地彰显出种深思熟虑,“胡亥已临天下,何堪如此之劳苦?父皇积劳而薨,胡亥若步后尘,宁非自戕其身乎,宁非自寻死路乎!胡亥自戕,胡亥寻死,宁非毁大秦宗庙乎!郎中令且说,可是?”胡亥见赵高连连点头,遂更见精神,“唯其如此,胡亥不能不顾死活!胡亥心志:穷耳目之所好也,穷心志之所欲也!如此,既安宗庙,又乐万民,长有天下,且终年寿。敢问郎中令,其道可乎?”
“可也!不可也!”赵高长吁声,全力憋住笑意,又憋出脸愁苦。
“甚话?何难之有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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