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太子何忧哉!”李斯慨然拍案,“若言长策远图,只在十六个字:秉持秦政,力行秦法,根除复辟,肃边安民。简而言之,太子只需凛遵先帝治道,天下无有不安也!若言近策,则只在四字:整肃庙堂。”
“丞相圣明!”胡亥额头汗水涔涔,急迫道,“尝闻鲁仲连少时有言,白刃加胸,不计流矢。胡亥寝食难安者,非长策远图也,卧榻之侧也!”
“太子尚知鲁仲连之说,学有成矣!”李斯气定神闲地嘉许句。
“愿闻丞相整肃庙堂之大谋。”直默然赵高开口。
“老夫倒想先听听中车府令高见。”李斯淡淡地笑。
高亲自为李斯驾车赶来时候,天色堪堪过午,正在林下漫步胡亥在辚辚车声中快步迎来,遥遥便是深深躬。刹那之间,李斯不禁大是感奋,心头蓦然掠过当年第次面见秦王政时礼遇情形——李斯布衣入秦,生当两帝尊崇,何其大幸哉!感奋之际,李斯没有如同第次晋见秦王政那般恭敬奋然地行礼,而是安坐轺车坦然受胡亥礼。与此同时,车前赵高与车下胡亥却浑然不觉,个飞身下车殷殷扶住李斯两臂,个快步前来再度肃然躬,从另边扶住李斯。
“太子如此大礼,老夫何敢当之也。”李斯淡淡笑并没有脱身。
“丞相如周公安国,亥焉敢不以圣贤待之?”胡亥谦恭温润。
“中车府令尝言,太子慈仁笃厚,不虚此言也!”李斯坦然地奖掖后进。
“长策大略,尚请丞相多多教诲。”
“如此,在下且作砖石引玉之言。”赵高明知李斯蔑视自己,却似浑然不觉道
“太子尽礼敬士,何愁天下不安也!”终于,李斯舒畅地大笑。
进入正厅,胡亥恭敬地将李斯扶进左手(东)坐案,自己却不坐北面主案,而是坐进李斯侧旁张小坐案前,俨然要谦恭地聆听圣贤教诲。仅此举,李斯大有“帝师”尊严之快慰,时觉得胡亥大有贤君风范,如此个后生帝王,自己小女儿果真嫁他做皇后倒也是好事。心念之间,侍女捧来刚刚煮好鲜茶。胡亥当即离座,从侍女手中接过铜盘,躬身放置到李斯案头,又小心翼翼地掀开白玉茶盅盖子,躬身做请,这才坐回小案。李斯心下奋然,拱手道:“太子欲商何事?老臣知无不言也!”
“胡亥骤为太子,诚惶诚恐,丞相教。”胡亥大眼闪烁着泪光。
“太子欲问,何策安国乎?”李斯气度很是沉稳。
“庙堂鄙,天下疏,胡亥计将安出……”胡亥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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