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起皇帝往昔追忆,嬴政皇帝郁闷心绪似乎好转许多,叫着已经多年不叫赵高贱称,长吁声道:“小高子啊,今日轻松许多,来,扶到月亮下走走。”
“哎。”赵高小心翼翼地答应着。
“去找支竹杖来。你跟着便是。”扶着赵高站起来皇帝艰难地笑。
片刻之间,赵高找来支竹杖。嬴政皇帝觉得很趁手,高兴得嘿嘿笑,扶着竹杖步步挪出廊下,微风徐徐拂面,精神顿时阵,没用赵高搭手便自己走向庭院,走向月下湖畔。虽是酷暑七月,下半夜却也是清凉宜人。夜空碧蓝,残月高悬,被沙丘宫包进大片古老大陆泽闪烁着粼粼波光,湖畔胡杨林沙沙摇曳,日间令人烦躁不堪连绵蝉鸣也停止,天地间幽静得令人心醉。嬴政皇帝多日热寒昏睡,对清醒之后夏夜倍感亲切而新鲜,长长地缓慢地做几个吐纳,时间觉得自己几乎没有病。
竹杖笃笃地点着湖畔砂石,嬴政皇帝思绪汇入无垠夜空。
场大病醒来,切竟是恍若隔世。嬴政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在不断发病之时坚持北上,先回咸阳,病好北上不行?抑或,回成阳后再宣扶苏蒙恬南下奉诏不行?目下咸阳朝局,果真有何力量能阻挡他这个皇帝立储善后?没有。全然是自己疑神疑鬼虚妄幻象。然则,自己为何在那时就定认为非北上九原不可呢?分明是偏执得可笑,却定要如此坚持,嬴政当真不明白自己。目下仔细想来,只能是两个缘由:则是自己屡次发病,神志已经没有寻常时日清醒权衡;则便是自己朝看到多年未立储君可能巨大危害,精神重压之下心思过重,切评判都失常。除此而外,还能如何解释自己?若非多日昏迷若死,清醒之后真正体察到生命短促而珍贵,很可能自己还是深陷于偏执不能自拔。嬴政啊嬴政,你雄极世,几曾有过如此昏乱褊狭?是,上天给你近三十年机会,你都没有立定储君。朝有垂危之象,你才警觉到帝国最高权力传承空白是多大危局,你才慌,你才乱。想起来,你嬴政如同个可笑农夫,从地头走到地尾,总想寻觅颗最茁壮最完美麦穗;错过丰茂中段庄稼,总是将希望寄托在前方;直快走到尽头,才发现还是曾经那株最是茁壮;回身再去,又怕那株茁壮庄稼已经出事。于是,你慌不择路。说到底,你嬴政心太高,心太大,太求完美无缺。帝国创制,你求新求变求完美。盘整华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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