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主力大军二十万,分作五大营地,在井陉口之外两条河流中间地带驻扎。这两条河流不大,曰桃水,曰绵蔓水,绵蔓水是桃水支流。以位置论,绵蔓水最靠近井陉关,桃水则在其西,两水间距大约百里左右井陉山水流情势,见《水经注·卷十》……大军久战,水源与粮草同等重要。王翦行兵布战极是缜密,整训新军之际已派出斥候数百名轮番入赵,对有可能进军所有通道水源分布都做备细踏勘,且绘制地图。出兵之先,王翦又对既定三条进军通道派出反复巡查斥候,多方监视各路水源盈缩变化,随时为大军确定驻扎地提供决断依据。
王翦所防者,在于赵军堵水断水。战国之世,尽管借水为战者极其罕见,然中原各国,包括变法前秦国在内,
骑射本领必然得以淋漓尽致地挥洒,其威猛战力绝可与秦军锐士见高下。更有李牧之不世将才,可说兼具赵奢之勇、廉颇之重、赵括之学、乐毅之明以及无人可比之机警灵动,赵军必能打出震惊天下煌煌战绩!若没有李牧,没有这支边军,人或不痛心如此。唯其有李牧,唯其有精兵,却不能展所长,却要逼得不世名将与不世精锐放弃优势所在而强打自己短处,何能不令人痛心哉?
“天意如此,夫复何言!”
李牧挥泪,慨然叹,良久默然。及至大将们哭声停息,李牧这才平静心绪道:“等既为赵国子民,国难当头,唯洒热血以尽人事,至于胜败归宿,已经不必萦绕在怀。”
“愿随武安君血战报国!”大将们吼成片。
“以战事论之,军扼守井陉山,未必不能胜秦!”李牧振作,拄剑指点地图道,“军虽舍其长,地形之险可补之。秦军虽张其势,地形之险可弱之。要紧处在于,诸位将军务须将军何以舍其长而守其短之大势之理,明白晓谕各部将士,务使将士不觉憋屈而能顽韧防守!但有士气,必能抗秦!”
“愿闻将令!”举厅大将奋然振作。
“好!诸将听令!”李牧军令如既往地简单明确,“旬日之内,各部依照防守地势划分,各自修造坚壁沟垒,多聚滚木礌石弓弩箭镞。工匠营疏通水道,务使井陉水流入各部营垒。军器营务须加紧打造弓弩箭镞,并各色防守器械。辎重营执大将军令,立即赶赴腹地郡县督运粮草。秦军到来之时,不得中军将令,任何部不得擅自出战。但有违令者,军法从事!”
“谨奉将令!”
战地幕府会商之后,赵军营地立马沸腾起来。
夏末秋初,王翦大军压到井陉山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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