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事情依然没有完结。
三五日之后
个深夜，李斯被秦王召进
大书房。秦王推过案头卷，说这是韩子正本上书，敢请长史上书以对。李斯不想再就韩非之事多说话，捧着韩非上书告辞去。回到自家书房打开读，李斯不禁愕然——《存韩书》！莫非韩非当真愚钝如此，竟没有觉察出行营朝会秦国君臣对他失望，抑或韩非存韩之心过甚而致心神不清？秦王也是，韩非之论事实上已经被朝议致评判为荒诞之谋，何以还要李斯上书以对？思忖良久，李斯终究还是公事公办，认真写下卷上书，赶在清晨送进秦王书房。
秦王嬴政，此时心绪更是如同乱麻。
韩非入秦，嬴政心敬慕满腔热望地要大用韩非，期盼韩非能像商君与孝公般与自己结为知音君臣，同心创建不世功业。然屡经努力，种种苦心都被韩非冷冰冰拒之千里，嬴政满腔烈焰也在这点滴之下渐渐冷却。心怀故国而不为秦谋，嬴政尚抱敬重之心。毕竟，孤忠如伯夷、叔齐不食周粟，也还是种德行风范。然则，韩非已经到不惜为秦国大军设置陷阱地步，嬴政无法忍受。心绪变，嬴政立觉韩非迂腐得可笑——当众被群臣质疑竟不知觉，回到咸阳又立即呈送《存韩书》。读罢韩非《存韩书》，嬴政心真正冰凉。
那夜，嬴政在王城商君指南车下徘徊到五更鸡鸣。月光朦胧，王城片沉寂，嬴政心如同层层叠叠殿台楼阁在月光下混沌片。仰望着指南车上高高铜人遥指南天，嬴政遍遍地叩问着自己无比尊崇法圣：商君呵商君，韩非究竟何种人也？其呕心沥血之作唯赠嬴政人，显然是期望通过嬴政之手而实现他法家三治，韩非与嬴政宁非神交知音哉！然则，韩非何以不能与嬴政同心谋国，却死死抱住奄奄息腐朽韩国？莫非以韩非之天赋大才，竟也不能摆脱故土邦国之俗见，竟也不能以天下为大道
？韩非知秦之政，嬴政何其感佩也！韩非误秦之术，嬴政何其心冷也！若说唯法是从，韩非有意误秦已是违法无疑。然则，嬴政何忍治其罪也。为人而难以决断，生平未尝有也！今日之难，嬴政何堪？仰望西天残月，嬴政不禁长长叹：“上天！既生其人广博之才，何不生其天下之心也！”
清晨时分，嬴政如既往地走进书房，眼前蓦然亮。
李斯上书很别致，分明是对秦王上书，题头却是“答存韩书”。李斯显然是只对韩非之主张陈说己见，其余切留给秦王自己决断。想到自韩非入秦后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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