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政儿,你这是灯下黑。”
赵姬看着木然儿子,点着竹杖站起来,“娘不懂治国大道,可娘知道件事:邦国安稳,根在后继。你且想去,孝公唯后继有人,纵然杀商鞅,秦国还是路强盛。武王临死无子,秦国便大乱阵子。昭王临终,连续安顿你大父你父亲两代君王,为甚来?还不是怕你爷爷不牢靠,以备随时有人继任?你说,若非你父亲病危之时决然立你为太子,秦国今日如何?你加冠亲政,昼夜忙于国事,好!谁也不能指责你。至于娘,更没有资格说你。毕竟,是娘给你搅下个烂摊子……可是,娘还是要说,你疏忽根本。古往今来,几曾有个国王,二十四五岁尚未大婚?当年孝公,在二十
“娘但说便是。”嬴政大步跨前,肃然站在母亲面前。
“娘,要给你操持大婚。”母亲字顿。
“!”嬴政大感意外,时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你且说,国家社稷,最根本大事何在?”
“传,传承有人。”嬴政喘息声,很有些别扭。
这次,母亲着意通过驷车庶长府上书请见,嬴政对自己那道严厉王书第次生出些许愧疚。来探视母亲之前,他已经下书大内署:派工整修甘泉宫,迎候太后迁入。嬴政想给郁闷母亲个惊喜。嬴政相信,母亲定会喜出望外。至于李斯说大婚之事,嬴政思忖良久,反倒觉得根本不可能。理由只有个:母亲从来没有管过他事,立太子,立秦王,以及必须由父母亲自主持成人加冠大礼,母亲都从来没有过问过;而今母亲失魂落魄满腔郁闷,能来管自己婚事?不可能!
“政儿,你已经加冠三年。”
“娘,你还记得?没错。”嬴政多少有些惊讶,母亲竟然没有说自己事。
“政儿,既往,娘对你荒疏太多。”母亲叹息声,轻轻点竹杖,“然则,娘没有忘记你任何个关节。你,正月正日正时出生,八岁归秦,十二岁立太子,十三岁继任秦王,二十岁加冠亲政……二十多年,娘给你,太少太少也!”
“娘……娘没有忘记儿子,儿知足。”
“然则,你可曾想过此事?”
“……”
“驷车庶长府,可曾动议过?”
“……”
“你那些年青栋梁,可曾建言过?”
“政儿不恨娘,娘足矣!”
“,恨过娘。然,终究不恨。”
“你母子纵有恩怨,就此泯去,好?”
“娘说是,纵有恩怨,就此泯去!”
“好!”母亲竹杖在青石板上清脆点,“娘要见你,只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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